第二天清晨,天色刚蒙蒙亮。
一支由数十辆黑色轿车组成的庞大车队,如同一条钢铁巨龙,悄无声息地驶出了雾海市古武坊市。
车队最前方,是几辆开道的越野车,车上坐满了带着大刀的坊市守卫,神情肃穆。
车队中央,一辆加长版的豪华商务车内,祝正阳正闭目养神。
紧随其后的,是一辆空间巨大的豪华房车。
车内装饰奢华,柔软的地毯,舒适的真皮沙发,以及一个摆满了各种零食饮料的吧台,一应俱全。
墨寒与秦飞正一左一右,躺在房车里两张柔软的大床上。
秦飞正惬意地张着嘴,享受着旁边一位身穿旗袍的侍女将剥好的葡萄喂进他嘴里。
他一边吃,还一边含糊不清地指挥着另一个侍女给他捏腿,活脱脱一副腐败的大少爷做派。
墨寒没有理会他,只是静静地躺着,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经过一晚的休养,加上祝正阳提供的高级伤药,他身上的外伤已经好了大半。
他只是在思考,为什么相隔千里的三爷会称呼秦鹤为大哥呢?
“你们都先出去吧。”墨寒坐起身,对着那几位侍女开口。
侍女们有些迟疑,看向秦飞。
秦飞正享受着,被打断了有些不爽,但看到墨寒严肃的表情,还是挥了挥手:
“出去出去,我墨哥发话了,没看到吗?”
侍女们如蒙大赦,躬身退出了隔间。
车厢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车轮压过路面的轻微声响。
秦飞也坐了起来,从吧台拿了饮料扔给墨寒,自己也开了一瓶:
“墨哥,怎么了?是不是伤口还疼?要不要我再让干爹找个医生来?”
“我没事。”
墨寒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看向他。
“我就是想问问,你父亲和三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我听到他称呼你父亲为……大哥。”
秦飞脸上的嬉皮笑脸瞬间收敛了起来,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
“墨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秦飞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正经。
秦飞的故事,是从二十年前开始的。
时光流转,画面一变来到了,当年的林川市。
那一年,祝正阳二十一岁,还不是后来那个威震南峰、执掌一方坊市的三爷。
他只是林川市一个二流家族,祝家长老的三儿子,性子跳脱,整日里惹是生非,是长辈眼中最不省心的那个。
而秦鹤,比祝正阳年长几岁,早已是秦家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沉稳内敛,行事周全。
两个性子天差地别的人,却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
从小一起在家族的大院里摸爬滚打,偷老农家的瓜,掏后山上的鸟窝,调皮捣蛋的事情没少干,情同手足。
秦鹤比祝正阳年长几岁,总是像个真正的大哥一样护着他。
每次闯了祸,也总是秦鹤站出来,替他挨下板子。
他们之间的情谊,是旁人无法理解的默契,如同磐石,坚不可摧。
然而,这份平静的生活,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骤然打破。
祝家,因为在一次资源争夺中得罪了林川市某个顶尖的一流世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
血腥气味笼罩了整个祝家大院,昔日热闹的府邸化作人间炼狱。
哭喊声、兵器碰撞的锐响、骨骼碎裂的闷响,交织成一曲绝望的悲歌。
当消息传到秦家时,整个家族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出手的一流世家是何等霸道,何等残忍。
这个时候,谁和祝家扯上关系,谁就是自寻死路。
可秦鹤不这么想。
他那张向来从容淡定的面庞上,第一次出现了焦急与狂怒交织的神情。
他甚至没有去向家族长老请示,只是抓起靠在墙边的长剑,就要往外冲。
“秦鹤!你疯了!”秦家的长辈拦住了他。
“祝家已经完了!你去就是送死!还要拖累整个秦家吗?”
“滚开!”
秦鹤双目赤红,一股内劲圆满的内力轰然爆发,直接将拦路的几位族人震退。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带着几名从小跟着他的秦家亲信,头也不回地前往了祝家,前往了那座血腥的炼狱。
废墟,火光,残垣断壁。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与焦炭混合的气味。
“祝三!祝正阳!你在哪儿!”
秦鹤的嘶吼在烈火燃烧的废墟中回荡,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他手中的长剑嗡嗡作响,平日里温润的水属性内力此刻却凌厉无比。
剑光流转,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他出手果断狠辣,每一招的递出,都必然带走一条生命,他像一头发了疯的猛兽,硬生生在重重包围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终于,在后院一处倒塌的假山角落里,他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祝正阳浑身是血,一条手臂扭曲,胸口一个血洞还在不断外渗着鲜血,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几近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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