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晨光带着几分凉意,漫过连绵的草甸时,含香正站在蒙古包前的老榆树下,手里攥着一束刚摘的薰衣草。紫色的花瓣沾着晨露,像她此刻的心情——沉甸甸的,带着离别的湿意。毡房外,牧民们拆卸帐篷的动静此起彼伏,牛羊的低哞、马鞭的轻响混在一起,却没了往日的鲜活,反而透着一股要把人心里掏空的怅然。她和麦尔丹商量好了,要带着部落回北边的故乡牧场,那里没有京城的规矩束缚,也没有官府的追查,能让族人们真正安稳下来。
“露水重,别站太久。”麦尔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熟悉的温和。他手里拿着一件绣着云纹的羊毛披风,轻轻披在含香肩上,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肩头,“故乡的草甸比这里更宽,到了春天,漫山都是金雀花,到时候我带你去摘。”
含香点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不远处的石凳——紫薇正扶着小燕子坐着,小燕子的脊背挺得有些直,双手紧紧攥着一片晒干的薰衣草花瓣,指尖反复摩挲着花瓣边缘的纹路,像是要把那点触感刻进心里。自从坠崖后,小燕子的眼睛就彻底陷进了黑暗,连一丝光线都抓不住,如今她认人、辨物,全靠触觉和听觉。方才含香走过去时,她也是先闻到薰衣草的香气,才怯生生地开口问“是含香吗”。
“就是舍不得。”含香的声音轻得像晨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们才刚见着,就要分开了。她连草原的日出都没看过,连风吹过草叶的样子都没看清,就要跟着你们往大理跑。”
麦尔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里满是理解:“会有机会的。等我们在故乡扎下根,就给她们寄信,把草原的样子写细些——写金雀花的颜色,写马头琴的调子,写晚上躺在草地上能看到的星星。说不定将来,她们能带着她来,让她亲手摸一摸故乡的草,闻一闻故乡的风。”
正说着,紫薇扶着小燕子慢慢走了过来。小燕子的脚步很轻,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紫薇得提前半步跟她报路况:“前面是平路,没有石子,再走两步就到榆树下面了。”走到含香面前,小燕子停下脚步,脸上慢慢绽开一个浅淡的笑容,声音里带着点依赖的软意:“含香,我闻到你身上的薰衣草香了,还有你的披风,是不是羊毛的?摸起来会暖暖的那种。”
含香蹲下身,轻轻握住小燕子的手。小姑娘的手心有点凉,还攥着那片干花瓣,指腹上能摸到因紧张而攥出的红痕。“是羊毛的,”含香轻声说,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镯子——镯子是麦尔丹的阿妈亲手打的,上面刻着草原特有的卷草纹,“这个给你,你摸摸看,上面有花纹,像草原上缠在一起的草。以后想草原了,就摸一摸它,就当是摸到草原的风了。”
小燕子顺从地伸出手腕,银镯子套上去时,冰凉的金属触到皮肤,她轻轻晃了晃,听到“叮”的一声脆响,嘴角弯得更开了:“真好听,像在草原上听到的风铃。含香,你们走的时候,能不能再唱一句草原的歌?就唱你上次给我唱的那句,我想记下来,以后想你们了,就自己哼一哼。”
含香的喉咙突然发紧,她清了清嗓子,轻轻唱起那首草原的送别曲。旋律慢悠悠的,像草原上飘着的云,却带着说不出的伤感。小燕子闭着眼睛,认真地听着,手指跟着旋律轻轻打着节拍,连一个音符都不肯漏掉——她怕忘了这声音,忘了草原上最后一点属于含香的痕迹。
紫薇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眼眶慢慢发热。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递给含香:“这是我画的草原地图,上面标了我们从京城来的路,还有你说过的金雀花草原的方向。以后你们想我们了,看着地图,就像我们还在身边一样。”
含香接过地图,紧紧抱在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牧民们已经收拾好行李,牵着牛羊站在路边,等着出发。含香和麦尔丹最后看了一眼紫薇和小燕子,翻身上马。马蹄声渐渐远去,从清晰到模糊,直到再也听不见,小燕子才小声问:“紫薇,含香他们走了吗?我再也听不到马蹄声了,也听不到银饰的响声了。”
紫薇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里带着点沙哑:“走了,但她们会记得你的。我们也要加油,早点到大理,等找到能治眼睛的药,你就能自己去草原找她们,亲手摸一摸金雀花,亲耳听一听马头琴了。”
【系统提示:“草原离别”场景!含香“不舍值”95%(惜别友人),小燕子“依赖值”90%(靠感官感知),剧情氛围温情中带伤感,凸显完全失明的状态!】
送走含香后,众人坐在毡房里商量接下来的去向。永琪摊开一张破旧的地图,地图边缘都磨出了毛边,他指着西南方向的一个小点说:“从这里往南走,再走十几天就能到大理。萧剑之前跟我说过,他母亲的远房亲戚在大理的洱海边住,是个老实的渔民,家里有个小院子,我们去那里落脚,既安全,也方便给小燕子治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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