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小时的严密监护期终于结束。君凛亲自开车,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身怀六甲的爱人,以及中途短暂醒来、喝了点水后又沉沉睡去的宝贝儿子清和,从医疗中心接回了元帅府邸。 踏入熟悉的家门,那份劫后余生的安稳感才真正落到实处。白羽看着怀中依旧带着几分病弱疲态的清和,心底那份后怕和不舍让她半步也不愿离开儿子。
君凛完全理解她的心情。他二话不说,亲自将主卧那张宽大舒适的大床重新布置得更柔软温馨,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白羽扶上床靠坐好,再极其轻柔地将睡得小脸微红的清和,安置在妈妈身侧最安全、最触手可及的位置。他细心地为两人掖好被角,确保整个空间温暖而安宁。
这一夜,一家三口同卧一榻。君凛睡在床的另一侧,高大挺拔的身躯如同最坚固的壁垒,守护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白羽虽然身体疲惫,却睡得并不沉,她隔一会儿便会下意识地伸手探探身边清和的体温,感受他平稳的呼吸,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翌日清晨,熹微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温柔地唤醒房间。小清和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那双像极了白羽的紫罗兰色眼眸。带着初醒的懵懂和一丝残留的虚弱,他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母亲近在咫尺、充满担忧与温柔的脸庞。 “……妈妈。”稚嫩的声音带着一点刚睡醒的沙哑,软软糯糯地响起,像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搔刮在白羽的心尖上。
“诶,宝贝,妈妈在呢。”白羽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所有的疲惫都被这声呼唤驱散。她立刻伸出手,用指腹无比怜爱地轻抚儿子还有些温热的小脸蛋。清和依恋地用脸颊蹭了蹭妈妈的手心,小小的身体下意识地往白羽的怀里又缩了缩。他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眨了眨,似乎想起了什么,带着一丝残余的惊恐和浓浓的担忧,仰起小脸,急切又认真地问道:“妈妈……你没事吧?”他顿了顿,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白羽高高隆起的、覆盖在柔软薄被下的腹部,小手无意识地指了指,“妹妹……妹妹还好吗?”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白羽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怀的是女孩,这件事,只有她和君凛,以及为他们做检查的少数几位绝对保密的妇产医疗官知道。她和君凛对孩子性别一事看得极淡,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上天的恩赐,从未在清和面前特意提起,更没有讨论过“妹妹”这个词。可清和……这个刚刚经历了可怕精神风暴、才五岁大的孩子……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能如此笃定地、带着担忧地询问“妹妹”?是巧合?还是……他作为向导那敏锐到不可思议的感知力?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无边无际的心疼和怜惜瞬间淹没了白羽。这孩子……在自己刚刚从那样可怕的痛苦中挣扎出来,醒来第一件事情,不是撒娇,不是喊疼,而是担忧妈妈和……那个他素未谋面的“妹妹”。他才五岁啊!
白羽被戳中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让她整颗心都酸软得快要化成一滩温柔缠绵的春水。
“妈妈没事……”白羽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着清和的额头,传递着温暖和力量,“妹妹也没事,清和不要担心。妹妹在妈妈肚子里很好,很乖。” 她将儿子更紧地搂进怀里,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爱和安全感都传递给他,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吟唱最动人的摇篮曲:“清和,告诉妈妈,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还疼吗?身上还难受吗?” 她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发和脊背,目光温柔似水:“你不要怕,宝贝。妈妈在这里,爸爸也在这里。” 她的声音带着湮灭级向导独有的能安抚灵魂的安定力量: “我们都在你身边,永远都会在。我们清和什么都不用怕,知道吗?天塌下来,也有爸爸妈妈给你顶着。”
躺在床另一侧的君凛其实在清和发出第一个音节时就醒了。他没有立刻出声,只是安静地侧卧着,目光深邃而温柔地凝视着这对母子。当听到清和用稚嫩的声音说出“妹妹”时,他那双锐利的墨色眸子里也瞬间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化为更深沉的动容。
他没有打断这份属于母子的温情时刻。直到白羽说完那句“什么都不用怕”,他才缓缓坐起身,大手越过白羽,极其轻柔地覆在清和的小脑袋上,低沉醇厚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和与力量:“妈妈说的对。清和最勇敢了。有爸爸和妈妈在,以后什么都不用怕。” 清和缩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爸爸宽厚手掌传来的安全感和妈妈温柔话语的抚慰,那些萦绕在心头的恐惧和不适似乎真的被驱散了。他小小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依赖地依偎着白羽,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个安心又带着点小开心的笑容,只是眼皮还有些沉重地往下耷拉着,仿佛耗尽了力气又得到了最深的慰藉,只想在这双重安全的包围中,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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