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巢方向的嗡鸣突然炸响,像千万把生锈的锯子同时撕扯空气——雪地里的碎冰开始震颤,城墙上的积雪簌簌往下掉,暮色里骤然涌来一片遮天蔽日的墨色,那是铺天盖地的噬能虫,翅膀扇动的风裹着腐臭,压得篝火的光都缩成了一点。
“戒备!”暮光的吼声裹着魔法炸开,淡紫虹光瞬间冲上城墙顶端,像一道竖起来的光盾。
她展开天角兽的翅膀,翼膜上的虹光在暮色里拉出残影,独角顶端的微光骤然暴涨——不是治愈魔法,是带着晨光草气息的净化魔力,顺着城墙往下淌,在雪地上画出一道淡绿与淡紫交织的光带,刚冲过来的前排噬能虫一沾到光,甲壳就“滋啦”冒起黑烟,翻着肚皮摔在雪地里。
城墙下的士兵早摆好了阵型:艾玛利举着修复过的银纹盾,星纹在魔力催动下亮得刺眼,挡住三只扑来的噬能虫;护卫兵的净化光刃劈出淡金弧线,精准挑开虫甲接缝,晨光草汁涂过的刃口一碰到虫身,就燃起淡绿的小火苗。
可虫群太多了,有的噬能虫绕过盾牌,往东城门通道爬去——那里传来孩子的惊哭,格雷正带着两个铁匠铺的孩子往通道里躲,身后跟着三个断后的士兵,光刃的魔力石已经快暗了。
“格雷!撑住!”暮光的翅膀猛地扇动,气流托着她从城墙跃下,独角划出一道虹色光轨,瞬间刺穿两只扑向孩子的噬能虫。
她落地时蹄尖沾雪,淡紫魔力顺着地面漫到士兵脚下,光刃的凹槽里突然亮起新的微光——是她分了自己的魔力给武器。“带孩子走,这里交给我!”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嗡”的低频震动,三具噬魂罐被扎贡寄生的幻形族抬了过来——罐身暗纹像活藤蔓般缠上他们的手臂,灰光从罐口溢出来,触到的雪瞬间结成墨黑的冰,连空气都透着刺骨的寒意。
“暗纹亮了!藤蔓尖儿在闪!那是节点!”幻形族幼崽的意念顺着心意联结冲来,带着止不住的颤栗。
暮光猛地展开翅膀,淡紫虹光裹着晨光草的绿芒,像流星般朝最前的噬魂罐冲去。可刚靠近,被寄生的幻形族就举着骨刃拦上来——她的友谊魔法带着暖光刚触到对方手臂,罐身暗纹非但没颤,反而亮得更刺眼,幻形族眼中的灰雾浓了几分,骨刃直劈她的翼膜:“别白费力气了!扎贡的控制,根本破不了!”
暮光急忙侧身躲开,翼尖还是被划开道口子,虹光跟着暗了一瞬。她咬着牙绕到噬魂罐侧方,独角骤然抵住暗纹节点,淡紫魔力狠狠灌进去——“咔嚓”一声,节点碎成黑渣,罐口灰光骤减。
可旁边的寄生幻形族只是动作顿了顿,暗纹依旧缠在手臂上,下一秒就举着骨刃朝她后腰刺来,还是艾玛利及时举盾挡住,银纹盾上当即多了道深痕。
“殿下!这些家伙根本醒不过来!”艾玛利的吼声裹着喘,盾后还护着两个被噬能虫逼退的士兵,“他们连自己的幼崽都不认!”
暮光回头,正看见只寄生幻形族挥刃逼向躲在墙角的幻形族幼崽,幼崽吓得缩成一团,虫翼抖得几乎要折断。
她刚要冲过去,身后突然涌来更多寄生者——足有二十来只,手里的骨刃沾着冰碴,还跟着成片的噬能虫,从两侧往士兵们的阵型里冲。
“守住缺口!”暮光的独角亮起,接连劈出三道虹光,刺穿三只噬能虫,可更多虫子踩着同伴的尸体爬上来,有的甚至钻进士兵的银甲缝隙里,士兵们随即传来阵阵痛呼。
城墙上传来幻形族代表的喊声:“殿下!我们来帮你!”
十几只未被寄生的幻形族展开虫翼,背上的晨光草亮得发烫,他们扇着带草香的风逼退前排噬能虫,可刚靠近寄生者,就被骨刃划得虫翼流血——寄生者下手没有半分犹豫,连同族都照砍不误。
“集中魔力打剩下的噬魂罐!只有毁了它们,虫群才会乱!”暮光的虹光突然散开,连到每只战友身上,可刚要聚力,一只寄生幻形族突然扑到她背上,骨刃抵住她的独角——暮光被迫中断魔力,侧身将对方甩出去,可自己的蹄子被冰碴划开,雪地里瞬间渗出血迹。
银纹盾的星纹开始变暗,有的士兵魔力已经耗尽,光刃无力地垂在蹄子里;未被寄生的幻形族只剩七八只,虫翼上满是伤口,只能靠互相搀扶着抵挡;艾玛利的胳膊被骨刃划开深口,鲜血顺着盾柄往下滴,却还是把盾举得笔直。
暮光看着眼前的乱局,独角的微光越来越暗——她能感觉到魔力在快速透支,可寄生者和噬能虫却像杀不完一样,从暮色里不断涌来。
终于,她抓住个空隙,虹光再次聚到独角顶端,猛地射向第二具噬魂罐的节点——“轰”的一声,罐身裂开道缝,灰光又弱了些。
可还没等她松口气,最后一具噬魂罐旁的寄生者突然集体朝她冲来,为首的那只手里还拿着块暗晶,猛地砸向她的独角——暮光避之不及,被暗晶的寒气震得后退三步,喉咙里涌上股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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