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什么?”林溪明知故问,脸颊却有点发烫,像被课间操的阳光晒着了。
“在你呗!”苏晓晓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正好戳在周一被篮球砸出的那个小肿包上,现在已经消了,只剩下淡淡的红印,“你想想,他帮王浩道歉,帮王浩想办法赔罪,你是不是就不会再怪王浩了?你不怪王浩,就不会再想起被砸的事,也就不会觉得委屈不开心了——这招叫‘曲线救国’,懂不懂?学过历史的都知道!”
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像是被苏晓晓说中了心事,耳朵尖都红了。她想起周一那天,江翊蹲在她面前,指尖悬在她额头前半厘米的地方,声音轻得像羽毛:“疼吗?有没有觉得恶心?”想起他把冰袋往她手里塞时,指尖的微凉和耳根悄悄泛起的红;想起他在医务室窗外站了那么久,手里的冰袋化了都没察觉,蓝色的包装袋被水浸得透明,贴在他手背上像块小小的蓝水晶……
这些画面像串起来的珠子,在她心里滚来滚去,撞得她心口甜甜的,像含了颗没化的糖。
“你想什么呢?脸都红了,像熟透的桃子。”苏晓晓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心带着薄荷糖的凉意,“被我说中了吧?是不是觉得学神其实没那么冷?”
“才没有,”林溪拍开她的手,转身往教室跑,帆布鞋踩在水洼里发出“啪嗒”的响,“快上课了,赶紧回去!数学老师最讨厌迟到了,上次赵阳晚了半分钟,被他罚抄了二十遍函数公式!”
苏晓晓在她身后哈哈大笑,追着她喊:“跑什么呀!我说错了吗?学神的温柔都藏在冰里呢,看着冷冰冰,其实冻着颗热心肠!比陆知行那家伙的傻乐呵强多了!”
林溪跑进教室时,心跳得像要炸开,苏晓晓的话在她脑子里盘旋——“学神的温柔都藏在冰里”,这句话好像有点道理。江翊的关心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的,不像陆知行那样咋咋呼呼,送瓶汽水都要举得高高的生怕别人看不见;而是像夏天的冰汽水,藏在玻璃瓶里,看着冒着凉气,喝下去却甜得人心里发颤,连打嗝都是香的。
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着长长的函数公式,粉笔末簌簌地往下掉,像下了场小雪。林溪听得有点走神,目光又落在江翊的空座位上,桌面的阳光随着云层的移动慢慢爬,像只懒洋洋的猫,从课本爬到练习册,又从练习册爬到桌角的橡皮上。
“林溪,这道题你来解。”数学老师突然点名,声音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吓得她手忙脚乱地站起来,盯着黑板上的公式直发懵,那些x和y像在跳舞,转得她头晕。
周围传来窃窃的笑声,像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林溪的脸瞬间红了,从耳根一直红到脖子,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就在这时,前排的同学突然低下头,从桌底往后递了张纸条,白色的稿纸上写着详细的解题步骤,字迹清隽有力,笔锋带着点倔强的小勾,是江翊的字——她认得,他作业本上的字总是这样,干净得像被雨水洗过。
林溪愣住了,捏着纸条的指尖微微发颤,纸条的边缘有点毛糙,像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这纸条是谁递过来的?江翊没来上学,怎么会有他写的解题步骤?难道是他昨天就猜到她今天会被老师点名?
她抬头看向前排,发现陆知行正偷偷回头冲她挤眼睛,嘴角还沾着点墨水,像只偷喝了墨水的小松鼠,看见她看过来,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仿佛在说“我厉害吧”。林溪瞬间明白了——肯定是陆知行早上去江翊家拿作业,顺便抄了他的笔记,特意留着给她救急的。
“这道题应该用二次函数求最值,”林溪定了定神,照着纸条上的步骤说,声音渐渐变得清晰,“先设变量x为运动时间,再代入已知条件,列出函数关系式,然后根据二次项系数判断开口方向,求出顶点坐标……”
老师满意地点点头,推了推眼镜:“很好,思路很清晰,坐下吧。下次上课认真点,别总走神。”
林溪坐下时,心跳得厉害,像揣了只小兔子。她悄悄把纸条叠成小方块,放进铅笔盒里,像收藏了片小小的阳光。陆知行回头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她也回了个笑脸,心里却暖烘烘的——原来被人偷偷惦记着,是这么舒服的感觉,像冬天里揣着个热水袋,暖得人想笑。
午休时,林溪抱着作业本去办公室,路过(5)班门口时,听见王浩正在跟同学说话,声音闷闷的,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林溪,那天她虽然接了巧克力,但我总觉得她没真的原谅我。江翊说让我别总提这事,越提越尴尬,可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你笨啊,”另一个男生的声音响起,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学神不是帮你想办法了吗?他昨天特意去图书馆借了本素描书,说林溪喜欢画画,让你假装是自己借的,下午放学送过去当赔礼,还教你怎么说——‘听说你喜欢画画,这个可能对你有用’,这句话多自然,比你上次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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