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的第九天,午后的阳光被云层挡了大半,风里裹着一丝难得的凉爽。林溪抱着刚从图书馆借来的绘画教程,站在“时光里”奶茶店门口,手里攥着一张折了两道的便签纸——是刚才在图书馆时,江翊偷偷塞给她的,上面只写了一句话:“知行好像有点不开心,你要不要问问他?”
她抬头看向奶茶店二楼,陆知行正坐在昨天那个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杯没怎么动过的冰奶茶,目光落在窗外的老街上,眼神有些放空,不像平时那样,看到她来就会立刻挥手打招呼。林溪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昨天在公交站,陆知行说“你们聊得很开心”时,语气里那丝不易察觉的低落,还有今天在图书馆,他全程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帮她整理借来的书,连她递过去的苹果,都只是咬了两口就放在了一边。
“溪溪,来了?”江翊从楼梯口走下来,手里拿着陆知行落在座位上的地理杂志,“知行刚才说去买瓶水,让我在这儿等你。他今天确实有点不对劲,早上我跟他说要跟你一起选画纸,他就没怎么接话。”
林溪点点头,心里的愧疚慢慢涌了上来。她之前只觉得,跟江翊聊老家的梨、聊给奶奶画画是很平常的事,没注意到陆知行的情绪变化;昨天陆知行提起“你们聊得很开心”,她也没多想,只是随口分享,现在想来,陆知行心里肯定是不舒服了,说不定还误会了什么。
“都是我不好,”林溪的声音低了些,指尖捏着便签纸,边角都被捏得有些发皱,“我昨天光顾着跟江翊聊天,没注意知行的心情,他跟我说那句话的时候,我也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想,他肯定是误会了我和江翊的关系。”
江翊看着她愧疚的样子,赶紧安慰:“你别自责,也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注意到知行的情绪,光顾着跟你聊奶奶和老家的事了。其实知行对你的心意,咱们俩都看在眼里,他就是太内敛了,有心事不愿意说出来,才会自己憋着。”
林溪的脸颊微微发烫,却还是认真地点头。她不是傻子,陆知行的在意,她其实能感觉到——他记得她所有的喜好,会在她画画时默默递上温水,会绕远路陪她回家,会在她说想考南方美院时,立刻说“我也想考南方的大学”。这些细碎的照顾,不是普通朋友会做到的程度,只是她之前觉得,高考还没结束,又怕自己误会,所以一直没敢多想。
“我得跟他好好解释一下,不能让他一直误会下去,更不能让他因为这个不开心。”林溪攥紧了手里的绘画教程,眼神变得坚定,“等他回来,我就跟他说清楚,我和江翊只是最好的朋友,昨天聊的也都是关于你的事,没有别的意思。”
江翊点点头,笑着说:“好,我在旁边帮你打圆场,要是知行还是不开心,咱们就一起请他去吃巷尾的糖炒栗子,他上次说那家的栗子特别甜。”
两人正说着,就看到陆知行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看到林溪时,眼神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笑着走过来:“溪溪,你来了?刚去买水,看到巷口有卖新鲜的桃子,给你买了两个,洗干净了,你拿着吃。”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装在保鲜袋里的桃子,递到林溪面前。桃子个头很大,粉嫩嫩的,还带着水珠,一看就是刚洗过的——林溪喜欢吃软一点的桃子,他特意挑了两个捏起来有点软的。
林溪接过桃子,心里的愧疚更浓了。陆知行都已经不开心了,还想着给她买桃子,记着她的喜好,而自己却这么粗心,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让他憋了这么久的心事。
“知行,你先坐,我有话想跟你说。”林溪拉着他走到二楼的座位上,江翊很识趣地说自己去楼下点奶茶,给他们留了单独的空间。
陆知行在座位上坐下,手里拿着那瓶矿泉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瓶身,心里有些紧张——他以为林溪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想跟他说清楚,又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话。
林溪在他对面坐下,把桃子放在桌上,双手放在膝盖上,认真地看着他:“知行,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好,光顾着跟江翊聊天,没注意到你的情绪,让你不开心了。”
陆知行愣了一下,没想到林溪会先跟他道歉,他赶紧摇摇头,假装不在意地说:“没有,我没有不开心,你别多想,可能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有点没精神。”
“你别骗我了,”林溪轻轻摇头,眼神里满是愧疚,“昨天在公交站,你跟我说‘你们聊得很开心’的时候,语气就有点不对劲;今天在图书馆,你也没怎么说话,连我给你的苹果,都没怎么吃。我知道,你肯定是误会了我和江翊的关系,以为我们俩有什么别的意思,对不对?”
陆知行的脸颊微微泛红,被林溪说中心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我……我没有误会,就是觉得,你们聊的话题都很有意思,我插不上话,所以才没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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