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绩公布前的第二天,清晨的风裹着一丝凉意,吹得实验中学门口的香樟树沙沙作响。林溪背着速写本站在公交站,手里攥着江翊昨天给她的眼药水,刚滴完一滴,清凉的触感还留在眼眶里,就看到陆知行从对面的路口跑过来,手里紧紧抱着一个米白色的针织袋,跑得额角都渗了细汗。
“溪溪,早啊!”陆知行停下脚步,弯腰喘了两口气,把针织袋递到她面前,耳朵尖微微泛红,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那个……给你的,你先拿着,等会儿再看。”
林溪接过针织袋,入手软软的,还带着一丝温热,像是刚被人揣在怀里捂过。她好奇地眨了眨眼:“这里面是什么啊?你怎么神神秘秘的,还不让我现在看?”
“等江翊来了再看,”陆知行挠了挠头,语气有些不好意思,“有点……有点拿不出手,怕你笑我。”
正说着,江翊背着帆布包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袋洗好的葡萄,看到两人手里的针织袋,笑着打趣:“知行,你这是给溪溪带了什么好东西啊?还藏着掖着的,我都好奇了。”
陆知行的脸颊更红了,推了推林溪的胳膊:“你打开看看吧,看完……别笑我就行。”
林溪带着好奇,慢慢打开针织袋的绳子。袋子打开的瞬间,一条浅粉色的围巾露了出来,毛线软软的,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可再仔细看,围巾上的针脚却歪歪扭扭的——有的针脚松得能塞进一根手指,有的又紧得把毛线揪成了小疙瘩,甚至还有几处地方,明显能看出拆了重织的痕迹,边缘也织得参差不齐,一看就是新手的作品。
林溪拿起围巾,指尖轻轻拂过那些歪扭的针脚,心里却突然暖暖的,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她抬头看向陆知行,眼里满是惊喜:“这是……你给我织的围巾?”
陆知行点点头,头埋得更低了,声音也小了些:“嗯,我妈说南方的冬天比北方湿冷,你要是去了南方美院,冬天肯定会冷,就想着给你织条围巾。可是我从来没织过,跟着我妈学了快半个月,拆了织、织了拆,最后还是织成了这个样子,针脚特别丑,你别嫌弃。”
他说着,还伸手碰了碰围巾上最歪扭的一处针脚,语气里满是懊恼:“你看这里,本来想织个小花纹,结果织错了,拆了三次都没织好,最后只能随便织了两针,还有这里的边缘,也没织整齐,一点都不好看。”
江翊凑过来看了看围巾,忍不住笑了:“知行,你这针脚确实有点‘特别’,不过能织完就已经很厉害了!我上次跟我妈学编玉米叶小兔子,编了半天都没编出耳朵,你这围巾至少能围,还知道选溪溪喜欢的粉色,已经很用心了。”
林溪也跟着笑了,却不是嘲笑,而是带着欢喜的笑。她把围巾往脖子上围了围,软软的毛线贴在皮肤上,暖暖的,连清晨的凉意都驱散了不少:“我不嫌弃!一点都不丑!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围巾,比商店里买的还好看!”
她知道,织一条围巾有多难——上次她看妈妈织围巾,光是起针就练了好几天,更别说织花纹、收针了。陆知行一个男生,肯定没做过这种细活,却为了她,跟着妈妈学了半个月,拆了织、织了拆,哪怕最后织得针脚歪扭,这份心意,也比任何精致的礼物都珍贵。
陆知行抬起头,看到林溪眼里的欢喜,没有丝毫嫌弃,心里的紧张和懊恼瞬间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欢喜:“真的吗?你真的不觉得丑?我还以为你会笑我手笨,织得这么难看。”
“真的不丑!”林溪用力点头,伸手摸了摸围巾上的针脚,“你看这些针脚,虽然歪扭,但是每一针都很认真,我能感觉到你花了很多心思。以后我冬天围这条围巾,就像你在我身边陪着我一样,肯定不会觉得冷了。”
陆知行看着她围着围巾的样子,浅粉色的围巾衬得她的皮肤更白了,笑容也格外好看,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他挠了挠头,笑着说:“要是你不嫌弃就好,等我以后练熟了,再给你织一条更好看的,织你喜欢的樱花花纹,保证针脚整整齐齐的。”
“好啊!”林溪眼睛一亮,“那我等着!不过就算你以后织了更好看的,这条我也会一直留着,不管冬天还是夏天,都好好收着,当成宝贝。”
江翊在旁边看着两人的样子,手里提着的葡萄都忘了递出去,笑着说:“好了好了,你们俩别再秀恩爱了,再不走,图书馆的位置就要被别人占了。溪溪,你围着围巾不热吗?现在虽然早上凉,但是中午会变热,你要是热了,就先把围巾摘下来,放在知行的帆布包里,别闷坏了。”
林溪这才感觉到,脖子上的围巾确实有点热,脸颊微微泛红,赶紧想把围巾摘下来,却因为第一次围这种手工织的围巾,不小心把毛线缠在了头发上。“哎呀,怎么缠上了?”她有些着急,想解开,却越解缠得越紧。
陆知行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帮她解毛线,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头发,动作格外轻柔,生怕弄疼她:“别着急,我帮你解,慢慢解就开了。”他的指尖很轻,碰到头发时,林溪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看着他认真解毛线的样子,眼里满是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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