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网的每一次弹窗,都像是在帝国的神经末梢上狠狠蹦迪。
这一次,更是直接把服务器蹦到差点宕机。
光幕上加粗、标红的标题霸占了所有人的视野——“危险分子黎未将于今日接受‘思想净化听证会’,罪名:煽动平民情绪、瓦解军心士气、妨碍国家科技秩序。”
“记忆号”的舰桥里,阿豆气得差点把最新款的悬浮键盘砸穿地心。
“我呸!这群老东西搞‘格式化’套餐就是为了帝国千秋万代,你带着大家找点乐子就成了瓦解军心?这是什么驰名双标现场?!”
与他的怒火冲天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沙发上那个姿态悠闲的当事人。
黎未翘着二郎腿,正咔嚓咔嚓地嗑着瓜子,仿佛即将被审判的不是她,而是这包五香味的瓜子不够香脆。
她吐掉瓜子皮,懒洋洋地瞥了眼气成河豚的阿豆:“淡定,多大点事儿。慌啥,姐早就备好了王炸——一份名为‘顾昭之的笑点合集’的神秘大礼包。”
旁边正在调试设备的小葵手一抖,差点把价值不菲的超导线圈拧成麻花。
“你、你疯了?!顾昭之……那可是星刃卫队的队长卫砚舟!你连他也敢黑?全帝国少女的梦中情舟啊!”
黎未晃了晃手里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加密存储卡,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格局小了不是?这里面可不止他一个。火鸦队长看着猛男电影笑到抽筋的独家录像,墨长老半夜说梦话撕心裂肺喊‘我想要爱’的音频……全都是猛料。不过嘛,”她拖长了音调,眼神狡黠,“主打一个C位出道,还得是他。”
审判厅内,气氛肃杀得能让空气结冰。
银灰色的巨大穹顶上,帝国律法的条文如冰冷的星河缓缓流淌,压得人喘不过气。
监察官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像由AI合成:“被告黎未,以低俗、原始的娱乐手段,诱导并操控群体情绪,导致三十七名‘退化症’患者拒绝接受‘再教育’疗程,严重扰乱社会既定秩序,其心可诛。”
话音刚落,一直闭目养神的墨长老猛然睁眼,起身补上了致命一刀:“监察官大人,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她那所谓的‘快乐病毒’,已经开始污染我们帝国最锋利的剑刃!星刃小队核心成员——卫砚舟队长,根据近七日生理数据监测,其‘非战斗状态笑频’无故提升百分之四百二十!精神稳定性出现明显下降!这是动摇国本的征兆!”
百分之四百二十?
这个离谱又精准的数字像一颗深水炸弹,瞬间在庄严肃穆的审判厅里炸开了锅。
全场哗然,上百道目光“唰”地一下,精准无误地投向了旁听席最后一排的角落。
那里,卫砚舟坐得笔直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军装的每一个褶皱都像是用尺子量过。
他面无表情,眼神深邃,仿佛墨长老口中那个笑点变低、精神不稳的家伙,是和他同名同姓的另一个倒霉蛋。
终于,轮到黎未答辩。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拿出一块数据板,用海量的数据和复杂的逻辑模型进行反驳。
然而,她两手空空地走上台,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从自己的多功能腰包里掏出了一个……怎么看都像是用废铜烂铁拼凑出来的老式投影仪。
那是她用“记忆号”上淘汰的零件,攒了三个通宵的成果。
“首先,我反对‘低俗’这个定性,”黎未拍了拍投影仪的外壳,发出“砰砰”的闷响,“快乐是最高级的,好吗?其次,证据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她轻车熟路地按下开关,一束光打在对面的白色墙壁上,审判厅瞬间变成了露天电影院。
第一段视频,视角明显是食堂的监控录像。
画面中,黎未正绘声绘色地跟人吹牛,结果乐极生悲,一头磕在餐桌角上,发出了清脆的“梆”一声。
镜头一转,切到了星刃小队的指挥室。
深夜,卫砚舟独自一人,正在重播这段被好事者剪辑出来的“食堂扣头”名场面。
他指尖无意识地在战术平板的边缘敲击着,力道之大,甚至让坚固的合金外壳浮现出细微的裂纹。
而他的背影,肩膀正在以一种极力克制的频率……微微抖动。
第二段视频,是他独自在宿舍。
他点开了黎未上次在学术答辩会上,因设备爆炸而灰头土脸的视频片段。
他原本紧绷的嘴角,在看到她被炸成爆炸头的瞬间,彻底失守,“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很轻,却像一道惊雷。
他立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猛地用手捂住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才把那抹笑意硬生生憋了回去。
第三段视频,是熔炉核心关闭的那一晚,舰桥上。
画面有些摇晃,像是黎未无意中录下的。
卫砚舟靠在她的肩上,疲惫地闭着眼,低声说:“活着,比完美运行重要。”镜头拉近,给了他的侧脸一个特写。
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瞬间,他的嘴角,无声无息地翘了起来,那个弧度,不大,却清晰地停留了整整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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