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研究会的邀请函,烫金的字体印在雅致的宣纸笺上,透着正式与庄重。这与之前那些商业气息浓厚的邀约截然不同,代表的是学术界的认可与关注。
林小小拿着邀请函,心情复杂。“这是个好机会啊,墨千秋。如果能得到这些专家的认可,对你的身份……或许会有帮助。”她指的是他那岌岌可危的户籍问题。
墨千秋看着邀请函,沉吟不语。他深知,学术圈并非净土,其中亦有门户之见与名利之争。自己一个来历不明、仅凭社区活动和网络走红获得关注的人,贸然踏入这种场合,很可能被视为“异类”,甚至引来更严格的审视。这无异于一场“鸿门宴”。
“吾之所学,源于故纸,用于社区,自问无愧于心。然于此界学术体系之中,吾恐是‘野狐禅’,难登大雅之堂。”他冷静地分析道,“且,言多必失。在此等场合,若被问及师承、流派乃至某些专业考据,吾将无言以对。”
“那……我们回绝?”林小小试探着问。
墨千秋摇了摇头:“不妥。对方以礼相邀,若断然回绝,反显倨傲无礼,更易引人猜疑。”他思索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不若……以退为进。”
他让林小小代为回复,措辞极其谦逊:感谢研究会厚爱,然本人乃山野鄙人,所学杂驳,未敢妄登学术殿堂,恐贻笑大方。但久仰研究会诸位先生学问渊博,心向往之。若蒙不弃,愿以“旁听生”身份列席研讨会,静聆高论,学习请教。
这封回信,既表达了尊重和向往,又主动放低了姿态,避免了在正式发言环节可能出现的尴尬,将自身的定位从“嘉宾”巧妙地转换成了“学习者”。
回复发出后不久,研究会那边很快有了回音。对方对墨千秋的“谦逊”表示赞赏,同意他以列席身份参加,并期待与他的“交流”。
研讨会当天,墨千秋依旧是一身素雅儒袍,在林小小的陪同下前往。会场内,多是白发苍苍的老学者或意气风发的中青年教授,衣着正式,言谈间引经据典,学术氛围浓厚。墨千秋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不少目光或好奇、或审视地落在他身上。
他安然坐在会场角落,神情沉静,如同入定老僧。会议过程中,他认真聆听每一位学者的发言,关于甲骨文考据、关于敦煌学新发现、关于儒家思想的现代转化……这些议题有的他熟悉,有的则完全陌生。
自由讨论环节,一位研究古代礼仪的教授,似乎有意考校他,特意点名问道:“听闻墨先生对古礼颇有研究,不知对《仪礼·士冠礼》中‘三加弥尊,谕其志也’一句,有何高见?”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在墨千秋身上。林小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墨千秋不慌不忙,起身微微欠身,从容答道:“前辈面前,不敢言‘高见’。依晚辈浅见,此句所言,不仅是冠礼中三次加冠、冠饰渐次尊贵的仪式,更深层在于通过外在仪节的递进,引导受冠者内心志向的确立与提升,由对个人仪容的重视,逐步导向对家国责任的担当。此乃‘礼’之于‘人’的教化之功,内外的统一。”
他引证适当,理解深刻,且完全从义理角度阐述,避开了可能涉及具体考古发现或学术争议的细节。回答既展现了他的学识,又不露锋芒。
那位教授闻言,微微颔首,不再追问。其他几位原本带着审视目光的学者,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认可。
整场研讨会,墨千秋大多时间都在静听,只在极少数确有把握且时机恰当的时候,才谨慎地插言一二,其观点往往能切中肯綮,令人耳目一新。
散会后,竟有几位学者主动与他交换了联系方式,表示希望日后能多多交流。
回程的车上,林小小兴奋不已:“你太厉害了!我看那些老教授看你的眼神都变了!”
墨千秋却并无得意之色,只是淡淡道:“学问之道,如履薄冰。今日虽侥幸未出纰漏,然自身浅薄,吾自知之。此后更当潜心学习,方可不负他人之期许,亦不负己心。”
经过此番“鸿门宴”,墨千秋不仅未被打压,反而在学术界初步树立了一个“谦逊有礼、确有实学”的形象。这为他在此界的立足,又增添了一块颇有分量的砝码。
研讨会后不久,市公安局户籍科的赵警官再次联系了墨千秋。这一次,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并透露,国学研究会的几位专家,在了解到墨千秋的情况后,联名向有关部门出具了一份说明,证明墨先生在传统文化领域具备相当的造诣,建议对其身份问题予以“特殊人才”方面的酌情考虑。命运的齿轮,似乎正在朝着有利于墨千秋的方向,悄然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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