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老大捋着胡子,故作高深地说道:“曾有一位大师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这位大师是姓鲁还是姓周?”王小虎脸色黑黑的,在这片陌生的领域,他只能选择相信潘老大的判断。
就这样在酷热中艰难行进了大半天,几人终于找到一片较大的仙人掌丛,躲在其阴影下暂作休息。虽然避开了直射的阳光,但无处不在的热浪依然让人窒息。
王小虎取出水囊抿了一口,水温高得几乎烫嘴,他苦笑道:“这倒省了烧水的功夫。”
“要是气温能降些就好了。”黎楚有气无力地说道。他从小生活在湿润的山林中,何曾经历过如此极端的环境,整个人都快被烤干了。
“呵呵,各位放心,”潘老大依旧从容,“待会气温便会如你们所愿。”
“那么请问,”抱着一大捆枯枝的赫天龙抱怨道,“你让我捡这些枯枝有何用?难不成你还想在这烤火?”
潘老大神秘地笑了笑:“待会你便知有何用了。”
果然,随着太阳西沉,气温开始急剧下降,白天还热得让人发疯,转眼间就冷得刺骨。黎楚和赫天龙冻得瑟瑟发抖,连修习蛮王诀的王小虎都有些吃不消,牙齿不住地打颤。
“白日似丹炉,夜晚如冰窖,这便是沙漠的奇妙之处。”潘老大一边说,一边熟练地点燃了那堆枯枝。
跳动的火焰驱散了寒意,也照亮了几张疲惫的脸。
“还是潘老大有先见之明啊!”赫天龙凑近火堆,由衷地赞叹道。
就这样,几人围着篝火度过了在沙漠中的第一个寒冷夜晚。
接下来的两天,情况越发艰难。水囊越来越轻,王小虎每次喝水都只敢抿一小口。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又被热浪迅速烤干。
“再这样下去,不被热死冻死,也要渴死了。”王小虎摇晃着几乎见底的水囊,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潘老大虽然也是一身狼狈,黑纱衣变成了灰黄色,但语气依然坚定:“放心吧,过了今夜,明日就能到达一处绿洲,到时候就能补充水源了。”
夜幕再次降临,篝火如期点燃。但今晚几人却无法安睡——四周传来阵阵凄厉的嚎叫声,在寂静的沙漠中格外瘆人。
“这沙漠也有狼?我以为这些家伙只生活在森林里。”黎楚警觉地握住剑柄,对这种叫声他再熟悉不过了。
潘老大往火堆里添了根柴,慢条斯理地说道:“小楚子啊,沙漠狼可比森林狼凶残多了,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都不是善茬。在它们眼里,所有活物都是猎物。”
黎楚缩了缩脖子:“这么凶残的家伙,难道就没有天敌吗?”
“有,”潘老大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就在天上。”
“天上?”黎楚跟着抬头,恍然大悟,“是那鹰?”
“不错,”潘老大点头,“别看沙漠狼铜头铁骨,也敌不过那鹰的铁爪利喙。”
黎楚感叹道:“那鹰岂不是为民除害的神鸟?”
潘老大却摇摇头:“神不神鸟不好说,但那鹰确实不讨人喜欢。”
“这是为何?”黎楚不解。
潘老大意味深长地说:“你想啊,狼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艰难求生,而鹰却高高在上,专挑这些苦苦挣扎的生灵下手,怎能不让人心生厌恶?”
黎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确实讨厌。”
火堆噼啪作响,映照着几人凝重的面容。远处,狼嚎声时远时近,仿佛在提醒着这片死亡之海中无处不在的危险。
明天能否找到绿洲?金沙帮的追兵会不会出现?沙漠深处还有何未知的危险?一个个问题在王小虎心中盘旋,但此刻,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熬过这个漫长的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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