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林长生便精神抖擞地来到了铁匠铺。
他身上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外面套着自制的蟒皮护臂和护胫,虽然样式粗糙,但行走间步履沉稳,眼神明亮,整个人透着一股与往日不同的精气神。
“张师傅早!”林长生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声音洪亮地打了个招呼。
铺子里,炉火已经生起,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炉膛,散发出灼人的热浪。
张麻子正背对着门口,用铁钳夹着一块烧红的铁料放在铁砧上,闻言头也不回,只是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林长生也不在意,麻利地走到自己的工位前,拿起那柄用了许久、锤头都有些变形的小锤。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炉火的热浪和空气中熟悉的焦炭味,体内那丝壮大了不少的气流下意识地流转起来,驱散了清晨的微寒,带来一股沉稳的力量感。
张麻子抡起大锤,开始锻打那块烧红的铁料。沉重的锤头砸在通红的铁块上,发出沉闷而富有节奏的“铛!铛!”声,火星四溅。
林长生拿起自己的小锤,准备配合着师傅敲打边角。他目光专注地盯着铁砧上那块渐渐变形的铁料,手臂肌肉微微绷紧。
就在他准备落锤的瞬间,张麻子的大锤恰好砸下!
“铛——!”
一声远比平时更加响亮、更加沉闷的金铁交鸣声猛地炸响!整个铁砧都似乎震动了一下!
张麻子手臂一麻,差点没握住锤柄!他愕然转头,三角眼瞪得溜圆,看向林长生!
只见林长生手中的小锤,正稳稳地砸在铁料边缘!落点精准无比!而刚才那声巨响,正是两锤几乎同时、且力道远超林长生平日水准地砸在同一块铁料上发出的!
林长生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心里咯噔一下:“糟!力气没收住!”他刚才运转气流,下意识地调动了更多的力量,加上蟒皮护臂带来的安全感,这一锤下去,力道比平时大了何止一倍!
他赶紧收回小锤,脸上立刻换上那副“惶恐不安”的表情,缩了缩脖子:“张……张师傅,我……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张麻子没说话,只是用那双三角眼死死地盯着林长生,眼神锐利得如同刀子。他放下大锤,走到林长生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不对劲!
这小子……很不对劲!
张麻子走南闯北几十年,眼力毒辣得很。他敏锐地察觉到,今天的林长生,和几天前那个在民兵小比上“中不溜秋”、甚至有点“窝囊”的小学徒,简直判若两人!
虽然林长生极力掩饰,脸上还带着那副熟悉的“憨厚”和“惶恐”,但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质,却瞒不过张麻子的眼睛。
沉稳!一种经历过风雨、沉淀下来的沉稳!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点畏缩的“老实”,而是一种如同磐石般的、难以撼动的镇定!眼神也不再是躲闪和茫然,而是明亮、锐利,深处似乎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感!
再看他的身体。穿着短褂,露出的手臂线条似乎更加流畅、结实,肌肉的轮廓在炉火的映照下若隐若现,充满了爆发力。
站在那里,腰背挺直,如同扎根的松树,下盘稳得惊人!呼吸悠长而平稳,丝毫没有以前那种干点重活就气喘吁吁的样子。
“这小子……才几天没见……”张麻子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猛地想起林长生几天前突然消失了一天一夜,回来时身上带着伤,还背着一堆奇怪的东西(蟒皮、骨头),当时他只当这小子又去山里瞎折腾,弄了点野味。
现在看来,绝不是那么简单!
“小子,”张麻子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力气见长啊?”
林长生心里一紧,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一丝得意”:“啊?力气?没……没干啥啊张师傅。就是……就是昨天进山,运气好,找到一种红彤彤的野果子,看着挺稀罕,就摘了几个吃了。那果子……味道怪怪的,又酸又涩,吃完感觉浑身发热,睡了一觉起来,好像……好像力气是大了那么一点点?”
他挠了挠头,努力装出一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憨样。
“野果子?”张麻子眉头紧锁,三角眼里的疑惑更深了。他根本不信!什么野果子能有这种效果?这小子气血旺盛的程度,精神面貌的蜕变,根本不像吃了什么果子,倒像是……脱胎换骨!
他不动声色,指了指旁边一堆刚运来的生铁料:“去,把那堆料搬到炉子边上。”
那堆生铁料足有百十来斤,平时需要两个学徒合力才能搬动。
“哎,好嘞!”林长生应了一声,放下小锤,走到铁料堆旁。他深吸一口气,没有像以前那样龇牙咧嘴地硬扛,而是沉腰坐马,双手抓住铁料边缘,体内气流微微流转至腰腿手臂。
“起!”
一声低喝,那堆沉重的铁料被他稳稳地抱了起来!脚步沉稳,一步一步走到炉子旁,轻轻放下,脸不红,气不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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