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外,归寂之渊。
那吞噬一切光线与声音的绝对死寂深处,一点微光骤然亮起,起初如同风中残烛,随即迅速膨胀,化作一轮包容万象、永恒自在的混元道果清光!清光之中,刘志凡的本尊缓缓睁开了眼眸。
刹那间,以他为中心,那万古不变的死寂被打破了。混沌气流不再是缓慢流淌,而是如同朝拜君王般,自发地环绕、律动。一种超脱了时空束缚、因果不染、永恒自在的磅礴气息,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充斥这片深渊。
混元大罗金仙!非是借助鸿蒙紫气、斩却三尸的天道圣人,而是以自身之力,于混沌中印证己道,真正意义上超脱一切、自成一道的混元圣人!
他周身道体晶莹如玉,再无丝毫昔日强行分离命运之道、炼制分身所带来的裂痕与虚弱,反而更胜往昔,气息深邃如渊,仿佛一念便可生灭世界,一步便可跨越万古。
“终于……成了。”刘志凡低声自语,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令混沌规则都为之震颤的威严。他缓缓起身,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混沌,望向了那片孕育他的洪荒天地。
几乎在他气息彻底稳固混元大罗的同一瞬间——
“轰隆!!!”
整个洪荒天地,无论是九幽之下,还是三十三天外,所有达到大罗金仙及以上境界的存在,心头皆毫无征兆地响起一声大道惊雷!
苍穹之上,无尽祥云凭空涌现,霞光瑞彩照耀诸天,地涌金莲,天女散花虚影……种种唯有圣人出世或天道大庆时方会显现的异象,竟在此刻纷呈!然而,这异象却又与道祖合道、乃至三清等人成圣时的气象截然不同,少了几分天道的刻板与秩序,多了几分混沌的浩瀚与自在!
一股全新的、独立于现有天道体系之外、却又同样伟岸无边的圣威,如同轻柔却无可抗拒的水银,悄无声息地浸染了洪荒的每一个角落。
昆仑山,玉虚宫内。刚刚祭炼完紫金葫芦的老子眉头微蹙,清静无为的脸上首次露出了凝重:“混元……大罗?非吾玄门之道……”
金鳌岛,碧游宫中。通天教主猛然抬头,诛仙四剑嗡鸣作响,他眼中爆发出惊人的神采与战意:“好一个以力证道!竟真有人成了!”
天庭凌霄殿,帝俊与太一霍然起身,脸色难看至极。又多了一位圣人级的存在!而且并非道祖门下,其立场莫测,对天庭霸业是福是祸?
西方灵山,接引准提面露疾苦,口中连连诵念经文,感应着那迥异的圣威,心中算计更深。
血海冥河、五庄观镇元子、北冥鲲鹏……所有大能皆被惊动,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而混沌神岛之内,感受最为强烈!
正于湖畔引导净初熟悉冰魄葫芦的玄螭,动作猛地一滞,周身的混沌寒意不受控制地向外扩散,瞬间将小片湖面彻底冻结。
于静室中以幻世水镜推演天机的命莲,身后的命运罗盘骤然停止转动,所有银辉内敛,她空灵的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惊喜与激动。
正在用混沌石精捶打武体的石岳,猛地停下动作,感受着那源自灵魂本源的熟悉牵引与浩瀚圣威,先是一愣,随即狂喜大吼:“是师尊!师尊回来了!这气息……哈哈哈,师尊成圣了!”
不仅仅是他们,青玄、石磐、云缈乃至岛内所有生灵,皆心有所感,不由自主地朝着岛外混沌的方向躬身行礼,心中充满了敬畏与自豪。
下一刻,混沌神岛上空,空间如同水波般轻轻荡漾。一道青袍身影,悄无声息地一步踏出,落在了岛屿中央。
正是刘志凡。
他面容依旧年轻,眼神却仿佛蕴藏了无尽混沌纪元,深邃得令人不敢直视。他没有刻意散发威压,但那混元大罗金仙的自然道韵,却让整个混沌神岛的道则都变得更加活跃、稳固,灵气瞬间浓郁了数倍不止!
“恭迎师尊(老爷)回归!贺喜师尊(老爷)证道混元,万劫不灭!”
以命莲、玄螭、石岳为首,净初紧随其后,青玄、石磐、云缈及岛内万千生灵,齐声高呼,声震云霄,充满了由衷的喜悦与崇敬。
刘志凡目光扫过自己的三位亲传弟子,感受到他们均已踏入混元金仙中期,根基扎实,道韵纯正,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又看向那新收的小徒孙净初,微微颔首。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命莲和玄螭手中的宝葫芦上,已然明了前因后果。
“起来吧。”刘志凡袖袍轻轻一拂,一股温和而无可抗拒的力量将所有人托起。“为师于混沌中略有所得,侥幸踏出那一步。尔等这些年来,亦未懈怠,很好。”
他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抚平一切躁动的力量。
“师尊,您如今已是混元大罗金仙,等同于天道圣人,不知……”命莲上前一步,恭敬询问,眼中带着探寻。她想知晓师尊的道,与那天道圣人有何不同。
刘志凡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淡然一笑:“鸿钧道友合身天道,掌天道权柄,乃天道圣人,顺应天数。吾之道,乃自身混元,超脱天道,自成法则。虽同具圣威,然路不同,法亦不同。”
他并未细说,但寥寥数语,已让命莲三人心中震撼,明白了其中的本质区别。一者依托天道,一者自身为道!
“至于命运分身,”刘志凡继续道,目光仿佛望穿了混沌,看到了那仍在归寂之渊深处闭关、气息已稳步朝着天道境(混元太极大罗金仙)恢复的身影,“他自有其机缘,待其恢复昔日命运魔神荣光,乃至更进一步时,自会归来。”
听闻分身无恙且在稳步恢复,命莲等人更是安心。
刘志凡回归,混沌神岛有了真正的圣人级主宰,底气大增。他并未立刻有什么大动作,只是简单了解了一番洪荒现状与弟子们的修行,便示意众人各归其位。
他需要一点时间,彻底熟悉这混元大罗金仙的力量,也需要好好思量,在这圣人出世、量劫汹涌的新时代,他这一脉,该何去何从。
洪荒天道因他的回归而泛起涟漪,诸圣与众多大能因他的出现而心思浮动。刘志凡的归来,如同在这本就暗流汹涌的洪荒棋局中,投下了一颗重量远超以往的棋子,未来的走向,变得更加莫测。而混沌神岛,也终于有了在这滔天巨浪中,成为一方真正超然存在的根基与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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