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破损卷帘门处灌入的风雨声,以及金福禄粗重的喘息声,如同破旧的风箱。张小玄和百里辉消失的地方,那两道焦痕刺目惊心,空气中残留的幽冥邪雷气息,像毒蛇般啃噬着我们的理智。
“小玄……百里……”金福禄瘫坐在地,双手插进头发里,声音带着哭腔,“他们……他们会被带去哪里?陈京韵那个王八蛋会怎么对他们?”
关妙妙紧抿着嘴唇,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但她站得笔直,如同一柄宁折不弯的剑。她看向郑一秋,声音因极力克制而微微发颤:“郑老板,能否追踪那传送符箓的痕迹?哪怕只有一丝可能!”
郑一秋眉头紧锁,蹲在那焦痕旁,指尖萦绕着淡金色的混元一炁,仔细感知着。片刻后,他摇了摇头,面色凝重:“符箓力量源自谭渊的幽冥邪雷,性质阴损诡谲,空间坐标被特殊加密过,残留的轨迹极其微弱且混乱,如同投入石子的涟漪,很快就被天地自身的气机抚平了。强行追踪,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极易被反向感应。”
最后一丝希望似乎也破灭了。无力感和愤怒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了我。我看着空空如也的分析台,那块休眠的电路板,终究还是落入了陈京韵手中。钥匙一失,伙伴被掳,我们几乎被逼到了绝境。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沙哑地分析,“小玄是龙虎山亲传,身负天师府正统雷法,百里是技术核心,手握‘钥匙一’。陈京韵抓他们,绝不仅仅是为了杀人泄愤。他需要小玄的‘力量’,或者他的‘身份’,也需要百里的‘技术’来激活或应用那块电路板。”
郑一秋赞许地看了我一眼,接口道:“不错。万鹏亲自出手,志在必得,说明这两人在陈京韵的‘渡河’计划中,占据着某个关键环节。短时间内,他们不会有性命之危,但……”他顿了顿,语气沉重,“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大。陈京韵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
一想到张小玄和百里辉可能遭受的折磨或意识操控,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不能再等了!必须做点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将心神沉入体内,沟通那株因连日激战和情绪波动而略显萎靡的“法苗”,同时托起了掌心的玲珑阁。
“华元,你想做什么?”关妙妙察觉到我气息的变化,担忧地问道。
“常规方法找不到,那就用非常规的。”我凝视着玲珑阁,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万炁调和”之力,“玲珑阁能调和万炁,感应能量流动。小玄的龙虎山雷炁,百里的生物电场,还有那块电路板独特的‘休眠’波动,都与我们朝夕相处,气息相连。”
我看向郑一秋和金福禄:“福禄,把店里所有小玄和百里用过的东西,接触过的法器、工具,都拿过来!郑老板,请您助我一臂之力,稳住周围气机,隔绝干扰!”
金福禄愣了一下,立刻连滚爬爬地行动起来,冲向地下室和百里辉常待的工作角落。
郑一秋眼神一凝:“你想强行放大玲珑阁的感应,以物寻人,神念追踪?小子,这极其凶险!你的神念需穿透空间阻隔,追踪那微弱至极的气息联系,一个不慎,轻则神念受损,重则可能被对方布下的陷阱反噬,甚至被那‘蚀’之力污染!”
“我知道危险。”我语气坚决,“但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主动做的事。坐以待毙,我做不到!”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伙伴身陷囹圄,而自己却在这里束手无策!
关妙妙走到我身边,没有说话,只是将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一股精纯温和的上清炁息缓缓渡入,助我稳定心神。她的眼神清晰地表露了她的选择……与我共同承担。
郑一秋看着我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关妙妙,最终叹了口气:“罢了,你小子总是能搞出点新花样。记住,一旦感觉不对,立刻撤回!我会为你护法,隔绝外界窥探。”
这时,金福禄抱着一堆东西跑了回来:张小玄平时打坐用的蒲团、画符用剩的朱砂黄纸、百里辉喝水的杯子、经常使用的万用表、甚至还有几块他啃了一半的压缩饼干。
我将这些物品环绕着那两道焦痕摆放,自己则盘膝坐在中央。玲珑阁悬浮于胸前,清辉流淌。我闭上眼睛,全力催动“万炁调和”之力,不再局限于平复与疏导,而是将其转化为一种极其敏锐的“感知”与“共鸣”!
“法苗”在我丹田气海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温润的生机流光,滋养着我因过度催动法力而有些干涸的经脉,同时仿佛为我这种大胆的尝试提供着某种本源上的支持。
我的神念,依附于玲珑阁的清辉,如同无数条极其细微的触须,缓缓探出,首先接触那些遗留的物品。
蒲团上,残留着张小玄精纯阳刚的雷炁印记;朱砂黄纸上,是他勾勒符箓时专注的心神意念;杯子上,是百里辉活跃跳脱的生物电场;万用表和饼干上,则混杂着他特有的思考模式和……一丝宅男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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