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的厨房飘着甜香,顾沉舟系着那条印满草莓的粉色围裙,正把刚蒸好的南瓜泥装进辅食碗。小家伙在婴儿椅里哼唧,小拳头拍打着桌面,把半块磨牙饼干蹭得满脸都是。
“小祖宗,等会儿再吃。”他腾出一只手擦去孩子鼻尖的饼干屑,另一只手还在搅拌温好的奶粉。阳光斜斜切过他挺拔的身影,把粉色围裙的影子投在瓷砖上,像朵滑稽又温柔的云。
林知夏靠在门框上,看着他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因换尿布被孩子抓出的红痕。这道疤和他谈判桌上留下的旧伤重叠,竟奇异地中和了他身上的凌厉气。“顾总现在可是专业奶爸了。”她笑着走过去,从身后环住他的腰。
顾沉舟转身时带起一阵奶香,他低头吻在她发顶,胡茬蹭得她发痒:“那当然,我女儿的辅食必须亲力亲为。”他把南瓜泥递到她嘴边,“尝尝?按你说的加了两勺母乳。”
婴儿椅里的小家伙突然尖叫起来,小胖手直指林知夏嘴里的勺子。顾沉舟笑着把女儿抱起来颠了颠:“想吃啊?等妈妈吃完就给你。”他故意把脸凑过去,被小家伙一把揪住领带拽得弯腰,“哎哟,谋杀亲爹啊?”
林知夏笑得直不起腰,刚要接过孩子,玄关处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顾母拎着保温桶站在门口,脸色在看到顾沉舟身上的粉色围裙时骤然沉了下去。
“妈?您怎么来了?”顾沉舟慌忙把女儿塞给林知夏,手忙脚乱地解围裙,却被领带缠得更紧。
顾母的目光像淬了冰,扫过餐桌上的辅食碗和婴儿椅里的狼藉,最终落在林知夏身上:“我再不来,怕是要亲眼看着顾家继承人变成保姆了。”她把保温桶重重放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知夏,你也太不懂事了,让沉舟做这些下人的活。”
林知夏怀里的孩子被吓哭了,她下意识地抱紧女儿,指尖微微发颤:“妈,不是这样的,是沉舟自己……”
“自己愿意?”顾母冷笑一声,指着顾沉舟还没解下来的围裙系带,“他是被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放着亿万家产不管,整天围着灶台和尿布转?我当初就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一个连自己爹妈都能断绝关系的女人,怎么可能懂得持家?”
“妈!”顾沉舟猛地扯掉围裙,粉色布料落在地上,像朵被揉烂的花,“您说话太过分了!”他把林知夏护在身后,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知夏是我老婆,是我女儿的妈,我照顾她们天经地义!什么叫下人的活?在您眼里,照顾家人就是丢人现眼?”
顾母被儿子吼得后退半步,随即气得浑身发抖:“我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系着这种不三不四的围裙,给孩子擦屁股喂奶,传出去让顾家的脸往哪搁?”
“我的脸不需要靠这些撑着。”顾沉舟的声音掷地有声,“我顾沉舟最骄傲的事,不是赚了多少钱,而是娶了知夏,有了这个家。”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围裙,郑重地叠好塞进抽屉,“这条围裙是知夏送我的礼物,我喜欢,谁也管不着。”
林知夏抱着哭个不停的女儿,听着顾沉舟字字铿锵的维护,眼眶突然热了。她想起刚嫁过来时,顾母总说她“出身低贱”,是顾沉舟一次次挡在她身前,用行动替她筑起高墙。
“好,好得很!”顾母指着门口,“我看你是被这个女人迷昏了头!今天我把话放这,要么你把她和这个丫头片子赶出顾家,要么就别认我这个妈!”
“您非要这样吗?”顾沉舟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却没有丝毫退让,“知夏是我这辈子唯一想共度一生的人,念念是我的命。您要是容不下她们,我只能……”
“沉舟。”林知夏突然拉住他的衣袖,女儿的哭声已经让她心疼得快要窒息,“别说了,妈也是一时气话。”她转向顾母,尽量让语气平和,“妈,您要是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我改。但请您别为难沉舟,也别吓到孩子。”
“改?”顾母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里的轻蔑像针一样扎人,“你能改什么?改你那穷酸的出身,还是改你那心机深沉的性子?我看你就是故意让沉舟做这些事,好捆住他的手脚!”
“我没有!”林知夏的声音陡然拔高,怀里的女儿哭得更凶,“我和沉舟是真心相爱,我们的家不需要靠谁的脸色过活!”
“真心相爱?”顾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连亲弟弟求助都能置之不理的人,谈什么真心?我看你就是冷血无情!”
“妈!”顾沉舟忍无可忍,一把将林知夏和女儿护在怀里,“够了!知夏的事我比您清楚!当年是她弟弟赌博欠了高利贷,逼她用设计图去换钱,换作是您,会让知夏把自己送进监狱吗?”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您总是用您的标准评判别人,可您根本不知道知夏受过多少苦!”
顾母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看着儿子眼底从未有过的决绝,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这个从小听她话的儿子,为了一个外姓女人,竟然敢这样跟她说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