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又一声巨响在密室里炸开,顾沉舟的后背狠狠撞在水晶棺壁上,力道大得让他胸腔一阵闷痛,喉咙里涌上腥甜。原本只是布满裂纹的棺体瞬间崩裂,锋利的水晶碎片像暴雨般飞溅,其中一块擦过他的脸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珠顺着下颌线滚落,滴在胸前的病号服上,晕开一小片暗红。可他像感觉不到疼似的,依旧死死抵着棺壁,肩膀因为用力而绷得发僵,指节泛白地抓着棺沿,不肯后退半步。
棺内的先祖遗体突然动了!青灰色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风化,像被抽走了所有水分,最后化为一团浓黑的烟雾,带着腐朽的腥气,像有生命的毒蛇,“咻”地钻进顾沉舟的七窍——他甚至来不及闭眼,只能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双手死死攥着胸口的衣服,指腹深深嵌进布料,将病号服抓出几道裂口。
下一秒,诡异的变化发生了。
顾沉舟的皮肤开始变得透明,像蒙上了一层薄冰,在微弱的烛火下泛着冷光。透过皮肤,能清晰看见皮下的血管与骨骼,甚至能看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轨迹。更惊悚的是,他胸腔里的两颗心脏正疯狂厮杀——属于他的梅花胎记心脏泛着淡红,不断向外泵着带着黑液的血,黑液顺着血管蔓延,像毒素般侵蚀着周围的组织;属于弟弟林知宇的心脏则裹着微弱的金光,一次次撞向那颗红心脏,试图将黑液驱散,却被红心脏周围突然冒出的黑色藤蔓缠住,藤蔓越收越紧,将金光一点点压制。
两颗心脏每碰撞一次,顾沉舟的身体就会像触电般剧烈颤抖一下,仿佛全身的骨骼都要被震碎。他的嘴角不断涌出黑色的血液,如墨汁一般,顺着下巴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上,与之前的鲜血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片深浅不一的污渍,触目惊心。
他的眼神在清明与疯狂之间反复拉扯,仿佛两个不同的灵魂在他体内激烈地争斗着。有时,他的眼睛会恢复成深褐色,那是他原本的颜色,温柔而深情地看向林知夏所在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恳求与心疼,似乎在哀求她救自己一命。
然而,下一刻,他的眼睛又会突然被金色的光芒吞噬,变得空洞而冰冷,毫无生气。那金色的光芒如同来自地狱的火焰,将他的灵魂灼烧得面目全非,使他完全失去了自我,被先祖的力量所控制。
在这痛苦的挣扎中,顾沉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林知夏喊道:“知夏……快……用你的血涂满符号!”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仿佛风中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他的声音像被撕裂成两半,一半是熟悉的温柔,带着濒死的恳求;一半是先祖嘶哑的嘶吼,透着疯狂的杀意。黑色藤蔓已经从他的指尖钻出,像细小的蛇,正缓缓向林知夏的方向延伸,藤蔓表面的倒刺泛着冷光,“滋滋”地冒着黑液,“否则我会彻底变成怪物……永远伤害你……伤害女儿……”
林知夏没有丝毫犹豫。她抬起手腕,目光落在月牙胎记上,那里还残留着之前的灼热感。然后,她狠狠咬下去——牙齿穿透皮肤的瞬间,尖锐的痛感顺着神经蔓延,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却被她硬生生憋回去。鲜红的血顺着手腕往下淌,滴在地上的符号上,发出“嘀嗒”的轻响。
她像一阵风一样疾驰而过,迅速地跑到地面符号的正中央位置。站定后,她毫不犹豫地将那只正在流血的手腕紧紧地按压在符号的纹路之中,仿佛这是她生命中的最后一次机会。
鲜血如泉涌般从她的手腕处流出,顺着符号的纹路缓缓蔓延开来。每一滴血都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吸引着,毫不犹豫地渗进了符号的刻痕之中。
随着鲜血的不断渗入,原本暗红色的符号开始发生变化。它逐渐被染成了一种刺眼的红色,宛如一张用鲜血绘制而成的网,将整个密室都笼罩在其中。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感受着符号传递过来的温热。这种温热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仿佛有某种生命在与她的血液相互呼应。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种生命的存在正在与她产生某种联系。
起初,她的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颤抖逐渐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的坚定。她知道,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后悔。
“嗡——”
血刚铺满符号的瞬间,整个祠堂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供桌轰然倒塌,上面的祭祀刀具“哐当哐当”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脆响,有的刀刃插进青砖,有的滚到角落,溅起细碎的火星。门口的两尊汉白玉石狮子更是“轰隆”一声砸在地上,碎成了几块,石屑纷飞,其中一块差点砸中躲在角落的女儿。
烛火瞬间熄灭,密室陷入一片漆黑。黑暗中,林知夏眼前突然闪过一幕幕画面——那是三百年前被尘封的真相:
穿大红嫁衣的女子跪在祭台前,小腹微微隆起,双手紧紧攥着一块刻着月牙胎记的玉佩,玉佩上的纹路与林知夏手腕的胎记一模一样。先祖穿着明代官服,手里握着一把银色的刀,站在她面前,眼神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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