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阿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但她反应极快,再次抓住我的手臂,拖着我发软的身体,跌跌撞撞地扑向不远处一座被荒草半埋的破败门洞——那是她口中的老宅,一栋早已废弃、摇摇欲坠的土坯房。
我们一头撞开腐朽的木门,冲了进去。屋内蛛网密布,灰尘呛人,角落里堆着些早已腐朽的农具和几个布满灰尘的箩筐。阿婆立刻用尽全力,将旁边一个倾倒的巨大破旧酱缸推倒,死死堵住了摇摇欲坠的屋门。
“咳咳…该死的小杂役!” 门外,执事那混合着剧咳和滔天怒火的咆哮声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吼,带着浓重的鼻音,“给我…咳咳…轰开它!”
紧接着,是重物猛烈撞击腐朽木门的巨响!轰!轰!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破屋簌簌发抖,灰尘如同瀑布般落下,堵门的酱缸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开道道缝隙。
“阿竹…那…那是什么?”阿婆惊魂未定,喘息着,浑浊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手中那截仍在微微嗡鸣、散发着微弱热意和呛人铁锈味的断剑。
我也完全懵了。刚才那一下,完全是绝境下的本能爆发。我看着手中这截其貌不扬的废铁,它此刻在我掌心的温热感更清晰了,仿佛有了微弱的脉搏。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微弱、断断续续、带着浓重睡意和极度不耐烦的细小声音,如同蚊子哼哼般,直接在我脑海里响起:
“吵死了…还让不让剑睡了…刚才是…咳咳…什么玩意儿这么辣眼睛…差点呛死本剑灵…”
剑…剑灵?!我浑身一僵,差点把这截废铁扔出去!
“谁?谁在说话?”我下意识地低呼出声,惊恐地环顾四周布满蛛网的黑暗角落。
“还能是谁!拎着你剑爷爷的那个小丫头片子!”那细小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被吵醒的暴躁,“就是你!手里!这截!破铁!呸呸呸…刚才那口辣椒面…够劲…差点把本剑灵呛得魂飞魄散…”
我低头,难以置信地盯着手中这截锈迹斑斑的废铁,声音都在发颤:“你…你是这把剑的…灵?”
“不然呢?!”那声音没好气地哼哼,“睡了不知道几百年…刚被你身上那股子…嗯?奇怪又难闻的执念味儿给熏醒一点点…就被辣椒面糊脸!倒霉催的!”
执念味儿?我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握紧了怀里那枚冰冷的铜符。
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堵门的破酱缸终于彻底碎裂!腐朽的木门连同半边土墙被一股巨力轰然炸开!烟尘弥漫中,灰袍执事的身影如同索命的魔神,带着一身呛咳后的狼狈和滔天的杀气,一步步踏着碎石瓦砾走了进来。他通红的眼睛如同地狱的恶鬼,死死锁定在我身上,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再次扬起!
“小杂种!竟敢戏弄本执事!受死!”他声音嘶哑,充满了被羞辱的狂怒,剑光暴涨,带着撕裂一切的凌厉杀意,直刺我的咽喉!这一次,再无回旋余地!
死亡的阴影瞬间将我吞噬!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脑海里那个细小的剑灵声音,猛地变得尖锐而急促,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
“萝卜!快!右手边箩筐底下!那个圆滚滚带泥巴的!砸他!用你的‘气’裹着它砸过去!快啊小丫头!你的气能让执念现形!炸他丫的!”
萝卜?执念现形?炸?
剑灵的嘶吼如同惊雷在我混乱的脑海里炸开!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思考!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剑灵所指的方向——墙角一个倾倒的破箩筐下,半掩着一个沾满干涸泥巴、表皮皱巴巴、毫不起眼的白萝卜!它看起来干瘪、丑陋,仿佛早已被遗弃在时光的尘埃里。
来不及犹豫!就在执事那夺命剑尖即将触及我皮肤的刹那,我不知从哪里再次榨取出一丝力气,身体猛地向旁边一扑,右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了那个冰冷粗糙的萝卜!与此同时,体内那股刚刚沉寂下去的灼热洪流,在死亡的极致压迫下,再一次疯狂地、不顾一切地奔涌起来,顺着我的手臂,狠狠贯注到那个干瘪的萝卜之中!
“滚开!”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将那萝卜朝着近在咫尺的灰袍执事,狠狠掷出!
那萝卜脱手的瞬间,异变陡生!
它干瘪的表皮上,骤然亮起无数道细密、扭曲、如同血管般搏动着的微弱白光!这些光芒并非来自萝卜本身,而是源自其内部,仿佛无数被强行囚禁、压缩了无数岁月的痛苦灵魂,在这一刻被注入了引爆的力量,正疯狂地挣扎、嘶喊!
灰袍执事那双通红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极度震惊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他刺向我的长剑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格挡,但已经太迟了!
噗!
那枚被灌注了奇异力量的萝卜,没有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巨响,而是如同一个被戳破的巨大水泡,在距离执事胸口不到三尺的空中,猛地爆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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