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无声流逝,转眼就到了第三日深夜。
血煞会总堂内,烛火摇曳,将数十道身影投射在斑驳的墙上。
这些身影或持骨刃,或握阴幡,森冷兵刃在幽光中泛着青芒,刃口处隐约可见未干的血渍。
“标哥...你真信那“小诡”的话?”
一道如同锈铁摩擦的声音突然打破沉寂。
说话者面如白蜡,紫黑色的淤血在惨白的皮肤下若隐若现——正是李标的核心手下丁文。
“急什么?子时未过,若见不到他说的“大礼”...老子自会让他感受什么是绝望!”
主座上的李标缓缓睁开猩红双眼,瞳孔深处似有血雾翻涌。
这三日他并非全无动作。
这三天他也试图去证实秦天话语的真实性,但却始终没有什么确切信息。
此时的他也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不过想到那小子信誓旦旦说今夜曹县将变天,李标心中又多了几分期待。
时间在众人的议论中缓缓流逝。
“现在什么时辰了?”
李标突然直起身子,骨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仿佛体内蛰伏的凶兽正在苏醒。
“子时一刻!”
旁边的程昊南立即开口回应。
“呵...没想到,还真有人敢耍我!”
李标喉间挤出冷笑,胸腔内回荡着低沉的共鸣,如同地底传来的闷雷。
“嗖——!”
他正要发作,天空之上突然划过了一道白光。
这道白光仿佛拉开了某种序幕。
接下来一道道白光不断从天空划过。
众人冲出门外,只见漆黑天幕被百道惨白流光生生割裂,仿佛苍穹被利爪撕开。
那些光芒中,骑着白骨战马的骑士长枪如林,枪尖寒芒闪烁,马蹄踏空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为首者高举的旌旗上,森白骸骨图案正吞吐着血色冥火,火焰扭曲间,隐约可见无数张痛苦哀嚎的面容。
“百骸营...真的出动了!”
李标瞳孔骤缩,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他们行进的方向,赫然便是城东的天河酒店。
“标哥,我们...”
丁文干瘪的嘴唇不住的颤抖。
显然被这阵仗吓得不轻。
百骸营,这是个令曹县所有势力闻风丧胆的名字,代表着绝对的力量与残酷的秩序。
正式成员仅有百名,每一个名额都是用鲜血与白骨堆砌而成。
每年秋分之时,营中便会举行“剔骨试炼”,末位者将被剥去战甲,贬入预备营。
预备营的成员没有修炼资源,没有战马配给,只有永远巡不完的街和擦不完的白骨兵器。
而能留在百骸营的正式成员,无一不是踏着尸山血海爬上来的狠角色。
全员八阶以上道途的修为,配上那行动迅速白骨战马,这支铁骑若是全力出手,莫说血煞会,就是曹县所有势力绑在一起也不是对手。
这也是丁文看到百骸营如此惊惧的原因。
“准备动手...一旦百骸营收队...立刻接手戴家和李家的产业和地盘!”
李标的声音将丁文从回忆中惊醒。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李标的声音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戴家和李家,那可是曹县的老牌势力。
特别是李家,甚至能稳压血煞会一头。
若能一举吞下这两块肥肉......
“是!”
厅堂内顿时响起一片亢奋的应答。
血煞会若是能借此机会跻身顶尖势力,他们这些人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与此同时,天河酒店顶层的套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檀香袅袅,茶汤澄澈。
赵无延慢条斯理地品着杯中血茶,其余七人分坐八方,看似闲适,实则各怀心思。
“戴乐...不得不说,你家闺女倒是好手段,竟然能搭上雷家的少爷!”
李长寿突然放下茶盏,瓷杯与檀木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
“呵呵...承蒙耀祖少爷垂青。小女与耀祖少爷情投意合,昨日耀祖少爷还邀她去蜃海城游玩呢!”
戴乐抚须而笑,眼角皱纹里都透着得意。
似乎连前些日子的丧子之痛,和丢失“财富”天平的郁结,此刻也烟消云散了。
“苟富贵,勿相忘啊!日后曹县这边,还要戴兄多多照拂!”
宋家家主第一个站起身敬茶,脸上堆满笑容。
“是啊是啊...”
“戴家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可不要忘了我们!”
恭维声此起彼伏,唯有赵无延低头抿茶时,嘴角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雷耀祖什么女诡没见过,戴家那个女儿他也不是没见过。
他可不信雷耀祖会真看上这种女人。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骤然撕裂了室内的谈笑风生。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一道刺目的白光便如闪电般破窗而入,裹挟着凌厉的劲风从八人头顶呼啸而过。
“砰”的一声闷响,一杆森白的长枪深深插入地面,枪尾犹自震颤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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