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微熹。
林风从深沉的调息中醒来,一夜修炼,《引气诀》运转无碍,地火灵气源源不断转化为精纯的灵力,滋养着经脉与丹田,修为虽未突破,却更显凝实稳固。他推开房门,清晨微凉的空气夹杂着稀薄的灵气涌入肺腑,虽远不如地火深处灼热纯粹,却别有一番生机勃勃的意味。
院中,墨守已然起身,依旧在那棵老树下,却不是擦拭铁剑,而是缓缓打着一套看似平平无奇的拳法。动作缓慢沉稳,一板一眼,不见丝毫灵力波动,却隐隐契合着某种自然的韵律,带动周身气息如深潭微澜,沉静而内蕴力量。
林风没有打扰,只是静静站在廊下观看。他如今灵识敏锐,更能体会这拳法的不凡,看似简单,实则每一式都牵动着修炼者自身的气血与内息,是一种极高明的炼体固元之法。
一套拳法打完,墨守收势而立,气息匀长,转头看向林风:“醒了?炎阳峰人少,没有杂役,一应事务都需自己动手。厨房在那头,米粮还有些,自己弄些吃食。”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少了昨日的疏离,多了几分同门间的寻常交代。
“是,师兄。”林风应道,去往厨房。厨房甚是简陋,灶台冷清,米缸里只有小半缸灵米,品质普通,旁边还有一小袋耐存放的根茎类灵植。他生火煮饭,动作熟练。杂役生涯别的不说,这些琐事倒是做得利索。
饭熟后,他盛了两碗,端到院中石桌上。墨守也没客气,坐下默默吃起来。
饭间无言,只有碗筷轻碰之声。
吃完,墨守放下碗筷,道:“既入炎阳峰,便是此间弟子。峰内情形,你昨日大致也看到了。师父失踪数百年,炎阳峰早已不复往日风光,资源匮乏,弟子凋零。宗门大比、资源分配,历来也与我峰无关。留在这里,注定清苦,修行路上,更多需靠自己争渡。”
他语气平静,只是在陈述事实,并无抱怨或煽情。
林风点头:“师弟明白。能得入仙门,有安身立命、修行问道之所,已是幸事。清苦与否,在于心,而不在于境。”
墨守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似有赞许:“你能如此想,最好。《炎阳诀》可看了?”
“粗略看过,与师弟之前所修基础功法颇有渊源,正欲向师兄请教转换功法之要点。”林风恭敬道。
“嗯。”墨守沉吟片刻,“《炎阳诀》乃我峰根本,中正平和,根基扎实。你既有基础,转修不难。关键在于‘凝火于心,化阳于脉’八字。灵力运转过手少阳三焦经与足少阳胆经时,需存想炎阳初升、光照经脉之象,引动心火,温和灼烧杂质,使灵力更具纯阳之性。你初练,不必求快,务求精准,若有滞涩燥热之感,立刻停止,来问我。”
他讲解细致,直指关键,并无藏私。
“谢师兄指点。”林风认真记下。
“今日你先自行揣摩转换功法。峰内各处,你可自行熟悉,后山有一处废弃的‘灼阳谷’,曾是弟子练功之所,地火余脉尚存,火灵气略浓于他处,你可去那里尝试。切记,量力而行,不可冒进。”墨守交代完,便不再多言,又拿起那把铁剑,默默擦拭起来。
林风收拾了碗筷,便回到房中,再次沉浸于《炎阳诀》玉简之中,仔细体会墨守所说的要点。确认记熟无误后,他离开小院,依着墨守指示的方向,往后山走去。
沿途尽是荒废景象,断壁残垣隐没于荒草之中,偶尔能看到一些巨大石柱的基座,昭示着此地曾经或许也有过恢宏的建筑。灵气确实稀薄,甚至比不上山外的迎仙镇。
越往后山走,空气逐渐变得干燥温热起来。穿过一片枯木林,眼前出现一个不大的山谷入口,热气扑面而来,谷口岩石呈暗红色。
踏入谷中,地势下沉,中央有一片焦黑的空地,地面龟裂,裂缝中隐隐有微弱的热气升腾,空气中火灵气的浓度明显增高,虽然远不如地火脉深处,但比起外面已是天壤之别。这里显然荒废已久,无人打理。
林风寻了一处平整之地,盘膝坐下。屏息凝神,开始按照《炎阳诀》的法门运转灵力。
初始,体内熟悉的《引气诀》灵力流略显滞涩,但在林风精准的引导下,很快便顺应新的路线运转起来。当灵力流经手少阳三焦经与足少阳胆经时,他依言存想炎阳初升之景,心念微动,一丝纯阳心火自生,融入灵力之中。
嗡!
体内仿佛响起一声轻微的嗡鸣,原本平和的灵力瞬间带上了一丝灼热的特性,流转速度加快了几分,所过之处,经脉微微发烫,却并无不适,反而有种通透舒畅之感。他在地火深处锤炼过的肉身和经脉,对此种灼热适应性极强。
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水到渠成。不过一个周天,体内灵力便已彻底转化为更具活力、带着淡淡赤芒的炎阳灵力,品质比之前更显精纯灼热。
他沉浸其中,一连运转了九个周天,直到新生的炎阳灵力彻底稳固,如溪流般在体内潺潺流动,充满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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