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京中举办秋季书画交流会,设在城南的“墨韵轩”。柳风本不想凑热闹,却被师兄硬拉着来长见识。他刚在一幅山水画前站定,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娇蛮嗓音:“这画的什么呀?山不像山,水不像水,还不如我家侍女描的花样好看!”
柳风嘴角一抽,缓缓转身——轩辕瑶正叉着腰站在一幅《秋江独钓图》前,眉头皱得像个小老太太。她身后的侍女拼命使眼色,奈何自家主子根本没看见。
“哟,这不是柳大画师吗?”轩辕瑶也瞧见了他,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新的“找茬目标”,“怎么,你也来这种地方?莫不是想偷师学艺?”
柳风摸了摸鼻子,一本正经地拱手:“不敢当,在下是来……欣赏郡主‘独到见解’的。”
轩辕瑶没听出他话里的调侃,得意地扬起下巴:“算你有眼光!你看这画,鱼杆弯成那样,鱼却小得像虾米,钓鱼的人还笑得出来,怕不是傻了?”
柳风顺着她的话点头:“郡主所言极是。依在下看,这画应该叫《老翁戏虾米》才对。”
“就是就是!”轩辕瑶深以为然,忽然瞥见旁边一幅《寒梅图》,又开始吐槽,“还有这个!梅花画得跟柴火棍似的,颜色红得像猴屁股,一点都不好看!”
柳风憋笑憋得肩膀发抖,凑近她小声说:“郡主小声点,这画的作者就站在你身后。”
轩辕瑶猛地回头,只见一位白胡子老头正吹胡子瞪眼地盯着她,手里还攥着画笔,气得手都抖了。她吓得“呀”一声跳开,躲到柳风身后,探出半个脑袋:“你、你怎么不早说!”
柳风忍着笑,对老头拱手:“老先生莫怪,郡主年幼,不懂画中深意。”转头却对轩辕瑶低声道:“郡主,你刚才说‘猴屁股’的颜色,其实是胭脂红加朱砂,乃是今年最时兴的‘贵妃醉’色,用来画梅,正是点睛之笔。”
轩辕瑶听得一愣一愣的:“真、真的?”
“当然,”柳风一本正经地胡诌,“不信你看那花瓣边缘的渐变,像不像贵妃醉酒时脸颊的红晕?还有这枝干的顿挫,暗藏‘铁骨冰心’之意,寻常人根本画不出来。”
老头本来气得不轻,听柳风这么一说,脸色缓和不少,捋着胡子道:“小友倒是懂行。”
轩辕瑶看看画,又看看柳风,忽然觉得这“柴火棍”好像真有点好看了。她偷偷拉了拉柳风的袖子:“喂,你……你再给我讲讲别的?”
柳风挑眉:“郡主不是觉得这些画都不好看吗?”
“我……我那是没仔细看!”轩辕瑶嘴硬道,却悄悄把“猴屁股”三个字咽了回去。
柳风忍着笑,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看这幅《竹石图》,竹子画得歪歪扭扭,其实是在表达‘宁折不弯’的气节;还有这石头,颜色灰扑扑的,实则是‘大智若愚’的象征……”
轩辕瑶听得连连点头,浑然不觉自己被柳风耍得团团转。直到夕阳西下,她才意犹未尽地说:“没想到你还挺懂画的嘛!明天……明天你还来不来?”
柳风拱手:“在下明日要去城东画‘猴屁股’梅花,怕是没空。”
轩辕瑶:“……” 谁要去看猴屁股啊!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轩辕瑶先是一愣,随即回过味来,俏脸瞬间涨得通红,像天边被晚霞染透的云朵,又羞又恼地跺脚道:“你……你个大画师,竟敢耍我!什么‘猴屁股’梅花,什么‘大智若愚’的石头,你分明是在拿我寻开心!”
柳风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强忍着笑意,故作无辜地摊手:“郡主此言差矣,在下方才所言句句属实,不过是郡主未曾细品其中深意罢了。”
“你……”轩辕瑶气得手指着柳风,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反驳,只能瞪着一双杏眼,恨恨道,“好你个大画师,平日里装得一副清高模样,没想到竟是个如此促狭之人!”
周围的人听到动静,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轩辕瑶察觉到众人的视线,又羞又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转身欲走,却又舍不得就这样放过柳风,脚步顿了顿,回头恶狠狠道:“今日之事,本郡主记下了!你且等着,改日定要你见识见识本郡主的厉害!”
柳风见她这副模样,再也憋不住,放声大笑起来:“郡主息怒,在下不过是与郡主开个玩笑,还望郡主莫要往心里去。”
轩辕瑶见他还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道:“谁要你道歉!本郡主大人有大量,暂且不与你计较。”说罢,转身快步离开,脚步却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慌乱,发间的珠钗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在夕阳下闪烁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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