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使臣话音刚落,一道清越如泉鸣的声音自人群后传来,带着北疆草原特有的爽朗,却又多了几分女儿家的缱绻:“三年未见,洐王殿下风采依旧,真是让小女子心生欢喜。”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北疆公主洛离仙身着一袭银狐裘,裘边缀着细碎的北疆红玉,在烛火下流转着温润的光。她眉眼如画,鼻梁挺直,唇角噙着一抹浅笑,目光却似含着北疆的星光,直直地望向席间的洐王轩辕洐之——那眼神里,有三年前初见时的惊艳,有这三年来辗转反侧的思念,更有此刻重逢的欢喜与难以掩饰的忐忑。
三年前,在安岳国皇上的寿宴上,她第一次见到身为轩辕国使臣的轩辕洐之。那时的他,身着一袭锦袍,腰束玉带,剑眉星目,气质清冷如月,却在与安柔公主交谈时,唇角会不自觉地扬起温柔的弧度,眼底盛着化不开的柔情。那一刻,洛离仙的心便不受控制地沦陷了——她从未见过如此矛盾又吸引人的男子,既有王爷的威严与疏离,又有对心上人独有的缱绻与珍视。
她曾鼓起勇气,借着敬酒的机会靠近,却见他与安柔公主并肩而立,一个温婉如水,一个清冷如月,两人相视一笑时,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她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低声谈笑,看着他自然地为她拂去肩头的落叶,看着他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身后……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晚了一步,他们早已情投意合。
可她不甘心。
这三年来,她无数次在梦中回到那个飘雪的寿宴,无数次想象自己能站在他身边,而不是只能远远观望。她学中原的礼仪,学他们的诗词歌赋,甚至笨拙地模仿安柔公主的温婉娴静——可她终究是北疆的公主,骨子里带着草原儿女的热烈与直率,那些婉转的心思,她学不来,也做不到。
今日,借着为轩辕国皇上贺寿的机会,她终于又见到了他。
他依旧如三年前那般俊朗,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练达,周身气度更显卓然。她看着他端坐席间,从容应对各方目光,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心跳如擂鼓。
“臣女洛离仙,奉父王之命,为轩辕皇上贺寿。”她先向主位上的皇上屈膝行礼,声音清脆,“愿皇上福寿安康,轩辕国国泰民安。”
随即,她话锋一转,目光再次牢牢锁住轩辕洐之,声音轻了几分,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执着:“三年前,在安岳国皇上的寿宴上,臣女曾有幸见过洐王殿下。那时殿下……风姿卓绝,令臣女一见倾心,至今难忘。”
此言一出,席间瞬间安静了几分,几道探寻的目光在洛离仙与轩辕洐之之间流转。
洛离仙却似浑然不觉,反而上前一步,从随侍宫女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木盒,从中取出一支用北疆千年松枝精心雕刻的苍狼笔,双手奉上,目光灼灼地望着轩辕洐之:“这是臣女亲手为殿下刻的贺礼,愿殿下……手握此笔,既能指点江山,亦能书写心中锦绣。”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尾因激动而微微泛红,那爱慕的目光几乎要满溢出来:“三年来,这份心意,臣女从未敢忘。今日斗胆,只想问殿下一句——若有一日,殿下心中的那朵解语花不在身旁,可会……可会回头看看,身后还有一个来自北疆的女子,愿意为您化作永不凋零的草原花,伴您看遍四季风光?”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轩辕洐之身上。他端坐席间,指尖轻轻摩挲着白玉酒杯的边缘,神色依旧平静,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此刻清晰地映出洛离仙带着期待与忐忑的脸庞。
他缓缓放下酒杯,起身离席。玄色锦袍随着他的动作流淌下优雅的弧度,周身那股清冷如月的气质,在烛火下更添了几分疏离。他并未立刻去接那支苍狼笔,而是先对着主位上的皇上微微躬身,声音沉稳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父皇,儿臣有话想对洛离仙公主说。”
皇上目光在他与洛离仙之间流转片刻,最终微微颔首:“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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