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还沉浸在震惊中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空灵的钟声,悠扬而肃穆,仿佛穿透了时空,让整个大殿都安静下来。一道金色佛光自天际洒落,一位身披灰色袈裟的老者踏着祥云缓缓而来,袈裟上银线绣着的莲花随着步伐若隐若现。他手持一串古朴的银水菩提念珠,面容慈祥却又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正是超脱三界、令六界众人敬畏的普度方丈。
谢司衍脸色微变,强撑着站直身体,向普度方丈行礼:“不知大师驾临,有失远迎。”其他各族之人也纷纷起身,恭敬行礼,连一向高傲的凤凰族使者都收敛了锋芒。
普度方丈双手合十,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谢芷瑜和柳明渊,浑浊的眼中泛起奇异的光芒。他轻诵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随即,苍老而悠远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染相思,月翎现,三生三世金麒绕,圣女血,救苍生,入幽冥,银水菩提封门王。思悠悠,念悠悠,恨亦悠悠。别离难,绝情苦,魂牵梦萦百年间,心魔现,月翎出,凤羽流苏乱姻缘。思难消,念难忘,恨那门前九幽花……”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头雾水,这些偈语晦涩难懂,却又仿佛暗藏玄机。谢芷瑜听着这些话,脑海中莫名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漆黑的幽冥之地、缠绕着血泪的九幽花,还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在向她伸手。她头痛欲裂,下意识扶住额头。
柳明渊紧张地看向谢芷瑜,想要伸手搀扶,却被她避开。普度方丈轻叹一声:“因果循环,皆有定数。叶栖梧转世觉醒,归墟封印之事牵动三界,而这偈语中的玄机,也将随着命运的齿轮转动而逐渐揭晓。”
唐锦心踉跄着上前,焦急问道:“大师,我女儿她……真的要去涉险吗?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普度方丈看向唐锦心,眼中满是怜悯:“女施主,有些命运,从出生便已注定。谢芷瑜身负叶栖梧的使命,也藏着解开诸多谜团的关键。不过……”他目光转向柳明渊,“这麒麟少年与她之间的缘分,或许会成为扭转乾坤的变数。”
柳苍澜皱起眉头,上前一步:“大师,小儿年幼,还望明示,这究竟是怎样的变数?”
普度方丈不再多言,只是转动手中的银水菩提念珠,佛光再次大盛:“天机不可泄露,一切随缘吧。阿弥陀佛。”话音落下,他身影渐渐消散,只留下那串偈语在众人耳边回荡,以及满殿之人的迷茫与忐忑。
普度方丈的身影消散在金色佛光中,只余偈语的回音在殿内萦绕。短暂的寂静后,谢司衍强撑着站直身形,苍白如纸的面容上还凝着未擦净的血渍,抬手召来侍女重新点亮烛火。他望着柳苍澜,玄袍上暗绣的蛇族图腾随着动作若隐若现:“麒麟族与有苏族虽无前缘,但叶栖梧与陆怀瑾的羁绊,不该断在今生。”
柳苍澜抚着腰间麒麟纹玉佩,目光扫过柳明渊紧握的狐尾兰玉佩:“谢族长的意思是?”宴会厅内骤然安静,各族长老的目光如炬,落在两个少年身上。
谢司衍袖中滑出一卷崭新的婚契,灵力在纸面勾勒出蜿蜒的蛇纹:“三日后月圆之夜,让明渊公子与小女缔结婚契。普度方丈所言‘三生三世金麒绕’‘凤羽流苏乱姻缘’,想来便是指他们。”他指尖轻点,婚契上腾起蛇族特有的幽蓝火焰,将两人的名字烙印其中。
唐锦心猛地上前:“谢司衍!你无权替阿芷做决定!”她踉跄着要冲上前,却见谢芷瑜抬手拦住。少女望着婚契上流转的蛇纹,后颈的蛇族印记微微发烫:“母亲,偈语中的天机,或许就藏在这场姻缘里。”
柳明渊盯着婚契,脖颈后的麒麟印记与怀中狐玉同时发烫。荆棘丛中那只小狐狸拼死护他的画面,与普度方丈“麒麟绕”的预言重叠,让他攥紧了破碎的银铃:“我......”
“明渊。”柳苍澜按住儿子肩膀,龙纹大氅下的麒麟圣火微微跃动,“既与天命相关,便不可任性。”他转头看向谢司衍,“只是这婚约,需以两族秘法为证。”
谢司衍咳出血沫,却固执地挺直脊背:“自然。”他看向谢芷瑜的目光难得柔软,带着十二载错过的遗憾,“阿芷,当年我......”
“不必说了。”谢芷瑜打断他,琥珀色瞳孔映着幽蓝婚契,“这场婚约,我应下。但封印完成后,我要自由。”
谢芷瑜与柳明渊对视的刹那,记忆深处泛起涟漪——前世叶栖梧与陆怀瑾在幽冥门前诀别的血泪,今生小狐狸与少年在荆棘丛中相护的温度,在普度方丈的偈语中化作纠缠的红线。礼乐声再次响起时,三十六盏蛇纹宫灯将婚契上的名字染成幽蓝,而谢司衍望着女儿决绝的侧脸,喉间涌上的腥甜混着苦涩,终究化作无声叹息。
夜色如墨,有苏族宫墙飞檐上的铜铃在风中轻晃,发出细碎声响。柳明渊仰躺在冰凉的琉璃瓦上,望着漫天星辰,胸口像压着块沉甸甸的巨石。夜风掀起他的衣角,脖颈后的麒麟印记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与怀中温热的狐尾兰玉佩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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