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琪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强撑着直起腰,抹了把脸:“找就找!萧景轩那个骗子,敢害我们柳家,我饶不了他!”话虽硬气,可声音里还带着颤——她长这么大,从没遇过这种事,刚才哭够了,心里只剩慌,现在抓着“找萧景轩”这个由头,才算勉强有了点底气。
鹿筱看她这模样,没再多说,转身蹲回蛇蜕旁,指尖轻轻碰了碰蛇蜕上的金光。金光温温的,像晒过太阳的暖玉,指尖刚碰到,龙鳞手串就跟着热了起来,鳞片上的纹路亮得更明显,隐隐能看见里面藏着的细小花纹,跟她上次在民国旧梦里看见的、那个旗袍女子药箱上的花纹一模一样。她心里一动,刚想再细看看,就听见身后传来丫鬟的低呼。
是柳梦琪带来的丫鬟,叫春桃,正扯着柳梦琪的袖子,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着什么。柳梦琪听完,脸色变了变,瞪了春桃一眼,低声呵斥:“瞎嚼什么舌根!这话也是你能说的?”春桃吓得赶紧低下头,可刚才那几句碎话,还是飘进了鹿筱耳朵里——“……夫人让您别管柳公子的事……说柳太傅的事要是兜不住,就让您赶紧回蒙古国……还说……还说太子那边要是问起,就说您早就不知道这事……”
鹿筱抬眼看向柳梦琪,她正背对着自己,肩膀绷得紧,手里的帕子都快被绞烂了。原来柳夫人早就知道柳太傅贪墨的事,还想着让柳梦琪撇干净,回蒙古国避祸——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只可惜柳梦琪没她娘那么狠心,刚才还在为柳家慌神,没想着自己先跑。
云澈澜也听见了春桃的话,他朝鹿筱递了个眼神,意思是“先别戳破”,然后转身对柳梦琪说:“柳姑娘要是想找萧景轩,不如先让春桃回柳府问问你娘,看看萧景轩有没有跟柳府来往过——萧景轩之前想攀附公主,说不定跟柳夫人也打过交道。”
柳梦琪身子一僵,回头看了眼云澈澜,半天点了点头:“我……我知道了。春桃,你现在就回府,问我娘有没有见过萧景轩,要是见过,问清楚他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候,说了些什么——记住,别让我爹知道,他现在病着,经不起折腾。”春桃应了声“是”,低着头快步走了。
春桃一走,潭边又静了下来。柳逸尘坐在地上,看着潭底的锁链,突然开口:“萧景轩肯定跟我娘见过。上次我回家,听见我娘跟我爹吵架,说‘萧少爷那边催得紧,要是不把钱给他,他就把事捅出去’,我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他们说的‘事’,就是我爹贪墨军饷的事——萧景轩是在拿这事要挟我娘,让她帮着找灵脉。”
鹿筱心里咯噔一下——柳夫人不仅知道贪墨的事,还帮着萧景轩要挟柳太傅,甚至可能早就知道灵脉的事。这柳家,比她想的还要乱。她正琢磨着,潭底突然又传来“轰隆”一声,比前两次都响,潭水晃得厉害,岸边的石栏都震了震,蛇蜕和龙鳞手串上的金光突然暴涨,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怎么回事?”柳梦琪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抓着鹿筱的胳膊,声音都发颤,“这潭底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鹿筱赶紧扶住她,眼睛盯着潭底:“别慌,是封印在震——刚才金光涨得太急,惊动了底下的黑龙。”话刚说完,就看见潭水中间冒起个大水泡,水泡破了之后,潭底的锁链动得更厉害了,其中一根锁链上的黑雾被金光冲开,露出了底下的东西——不是夏冰瑶,是一截黑漆漆的骨头,粗得像水桶,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跟龙鳞手串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那是……龙骨?”云澈澜凑到潭边,声音发紧,“《夏地秘闻》里说,大禹封印黑龙时,用了一根黑龙的肋骨做锁芯,难道就是这个?”
鹿筱也凑过去看,那截龙骨在水里泛着冷光,纹路里隐隐透着红色,像是渗了血。她突然想起师父说过的话——“龙骨遇血则醒,醒则怨气生”,刚才萧景轩的血滴进潭里,不仅让黑雾变凶,还把龙骨给惊动了。她赶紧把龙鳞手串举起来,对着龙骨,金光射过去,龙骨上的红光淡了些,可锁链还是在动,夏冰瑶身上的黑雾又开始涨,这次涨得更快,眼看就要把她整个裹住。
“不行,得赶紧加固封印!”鹿筱转身对云澈澜说,“你能不能让人去御花园的木槿花丛里摘点新鲜的木槿花?要带露的,越新鲜越好——还有,去我住的地方拿点艾草,就在药箱最底层,用红布包着的那个。”云澈澜点头,叫过两个侍卫,让他们赶紧去办。
侍卫刚跑走,就看见远处宫道上跑来个人,是洛绮烟,穿着一身浅紫色的襦裙,跑得满头大汗,手里还提着个食盒。她看见鹿筱,快步跑过来,喘着气说:“筱筱,你没事吧?我听说寒潭这边出事了,还听说……还听说冰瑶公主在潭底下?”
鹿筱赶紧扶住她:“我没事,你怎么来了?宫里现在乱着,你不在家里待着,跑出来干嘛?”洛绮烟是鹿筱最好的朋友,也是阳城洛家的小姐,平时很少进宫,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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