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庄
庄子外围的玉米地早已被炮火翻耕成焦黑的泥块,秸秆燃烧的浓烟混着血腥味在低空盘旋。
新一团的防御阵地像块被啃得残缺的饼干,新一团的2000名战士在这次反扫荡的战役中已经损失了500名战士,此时1500 名战士蜷缩在临时挖掘的交通壕里,枪管上凝结的霜花被体温烘成水珠,顺着枪身滴在冻硬的土地上。
李云龙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卷,蹲在掩体里用刺刀刮着军靴上的泥块。
他的帽子歪在一边,露出冻得通红的耳朵,左眼眉骨上缠着纱布 —— 那是凌晨反击时被弹片划的。
“老赵,再顶下去不是办法。”
他把烟卷吐在手里搓了搓,哈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雾团,“弹药只剩两成,伤员抬不下去,再等三个钟头,别说突围,连烧火棍都没得抡。”
赵刚正给伤员包扎伤口,绷带在他指间灵活地缠绕。
听到这话,他抬头望了望日伪军阵地,那里的太阳旗在寒风中抖得像面破锣:“我刚让二连摸了下,东北角的伪军防线有缝隙。伪军那伙人是杂牌,夜里守不住岗。”
他顿了顿,把最后一个结系紧,“不过得等天黑,现在冲锋就是给人当靶子。”
话音未落,日军阵地突然响起刺耳的哨声。
李云龙猛地探头,只见地平线上涌出密密麻麻的钢盔,三八大盖的刺刀在残阳下闪着冷光。
“狗娘养的要总攻!”
他拽起身边的歪把子机枪,对着交通壕里的战士们吼道,“都给我打起精神!让小鬼子知道新一团的厉害!”
新一团参谋长张大彪抱着炸药包滚到李云龙身边:“团长,实在不行我带爆破组炸他们个稀巴烂!”
李云龙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炸个屁!留着力气突围!”
日军阵地突然腾起十几道烟柱,九二步炮的炮弹带着尖啸掠过头顶。
李云龙拽着赵刚扑进防炮洞,泥土像暴雨般砸在钢盔上,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他娘的小鬼子,还真看得起老子!” 李云龙抹了把脸上的泥,透过防炮洞的缝隙看到日军指挥官正举着望远镜
—— 那家伙穿着笔挺的呢子军服,站在坦克上耀武扬威。
辛庄北侧的临时指挥部里,日军独立混成第6旅团的大野联队联队长大野三郎用指挥刀挑起一张新一团的布防图,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
地图上用红笔圈出的防御核心,已经被蓝笔标注的进攻箭头层层包围。
“钟团长,” 他斜睨着身边的伪军团长,“你的人负责左翼佯攻,皇军主力从右翼突破。天黑前,我要在辛庄喝清酒。”
钟松鹤连忙哈腰点头,狐皮大衣的领口蹭到膝盖:“太君英明!那李云龙就是匹夫之勇,哪抵得住太君的神威?等拿下辛庄,我让人把他的脑袋摘下来给您当尿壶!”
大野三郎冷笑一声,将指挥刀指向炮兵阵地:“命令炮兵中队,覆盖射击!给我把共军的掩体都掀了!”
八门九二式步兵炮同时轰鸣,炮弹在新一团的阵地上炸开一朵朵黑花。
李云龙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战士,眼睛红得像要滴血:“狗日的小鬼子!等老子出去……”
话没说完,赵刚突然拽了拽他的胳膊。
顺着政委指的方向,李云龙看到十道橙红色的光带突然出现在西南天空,像天神展开的火网。
那些正坠落的日军炮弹像是撞在无形的墙壁上,在半空就炸成了漫天火星。
“这…… 这是啥玩意儿?” 张大彪张大了嘴巴,手里的炸药包差点掉在地上。
李云龙先是一愣,随即一拍大腿:“他娘的!是陆盾 3000!是曾夏勇那小子的宝贝疙瘩!”
他突然想起半年前和楚云飞去黑云山观摩时,曾夏勇给他展示过这玩意儿,当时还吹牛说能打下天上的鸟。
赵刚也反应过来,对着通讯兵大喊:“告诉各连,援军到了!是独立旅来救咱们了!”
交通壕里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新一团的老兵都记得曾夏勇—— 这个从新一团出去的老六连连长,现在居然带着这么厉害的家伙回来支援了!
“弟兄们!给我狠狠打!” 李云龙拽起机枪就往外冲,“让独立旅的老伙计看看,咱们新一团不是孬种!”
日军指挥部里,大野三郎的指挥刀 “哐当” 掉在地上。
他看着那些在半空炸开的炮弹,脸色惨白如纸:“不可能!炮弹怎么会被打下来?这是魔术吗?”
钟松鹤的假牙都快惊掉了,指着天空哆哆嗦嗦:“太君…… 您看天上!”
六架武直 - 10 正像猎鹰般俯冲而来,旋翼卷起的气流掀翻了日军的帐篷。
火箭巢喷出的火龙拖着尾焰砸进炮兵阵地,将九二步炮炸得零件乱飞。
五架直 - 19 在低空盘旋,机载机枪的火舌像鞭子般抽向溃散的步兵。
“是飞机!共军的飞机!” 日军士兵发出惊恐的尖叫,抱着脑袋四处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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