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破,鱼肚白的晨曦撕开夜幕的一角,却驱不散天机台彻夜未消的寒意与血腥。
消息如插上了翅膀的蝗灾,一夜之间席卷九域。
玄天宗天机台遇袭,三名地位尊崇的诛邪使身首异处,死状凄惨,而他们本该看守的“罪人”林风,却不见尸身。
石碑上那触目惊心的血字——“今日之因,他日之果”,仿佛一道无声的嘲讽,狠狠抽在每一个收到消息的势力脸上。
林风没死!
这个结论瞬间颠覆了昨日的定局,让无数幸灾乐祸者目瞪口呆,也让某些人如坐针毡。
几乎在天机台异变传开的同一时刻,九域最神秘的观星之地,星陨阁之巅,一道猩红如血的光柱悍然冲霄,搅乱了漫天星辰的轨迹,其势之烈,竟让方圆百里的修士都感到一阵心悸。
星陨阁内,洛倾城猛地喷出一口心血,溅落在身前那布满裂痕的星盘之上。
那由万年星辰木打造,铭刻了周天星斗的法宝,此刻竟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哀鸣,寸寸碎裂,化为齑粉。
“噗——”又是一口鲜血,她的脸色瞬间灰败如纸,原本清冷的眼眸中此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骇然与迷惘。
“他……他竟然……”洛倾城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景象,“他不在命格之中……他是……‘逆命之人’!”
星盘碎裂的反噬让她五脏六腑如同火烧,但她顾不上这些。
她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抓起一支沾染了自己心头血的符笔,在一张金色的天机符上,用尽全身力气写下了一行批语。
每一个字落下,她的气息便微弱一分。
“葬天者临,诸道避退,凡尘为种,逆伐天命。”
“师姐!”一道裹挟着怒气与焦急的剑光破空而至,苏清雪的身影落在洛倾城身旁,看到她衰败的模样和地上的星盘碎屑,双目瞬间通红,“你疯了!你竟敢强行耗费十年寿元,去窥探他的天机?!”
洛倾城抬起头,露出一抹凄然的苦笑:“不看……我不甘心……一个凡尘崛起之人,为何能引动天机如此剧烈的反噬?他若……他若真是那传说中的葬天者,我星陨幕一脉,愿以命为烛,为他照亮前路。”
她的眼神中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那不仅是对天机大道的探求,更像是一场豪赌,赌上了自己的一切。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张染血的金色批语封入一枚特制的玉简之中,递给苏清雪:“师妹,动用星陨阁最高权限,将此物送往九域各大顶尖宗门。这场风暴,谁也躲不掉。”
与此同时,林风“复活”的消息,如同在滚油中泼入一瓢冷水,彻底引爆了药王谷。
谷主当场捏碎了心爱的玉杯,咆哮声几乎掀翻了主殿:“废物!一群废物!玄天宗是干什么吃的!三名诛邪使,连一个将死的废人都看不住!”
而玄天宗内部,高层们则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争论与沉默。
诛邪使的死是奇耻大辱,但林风的“死而复生”却透着一股无法解释的诡异。
执法殿内,一名面容阴鸷的执法使写下一封密奏,呈送宗主:“宗主亲鉴,此子林风,身负邪术,手段通天,能于绝境中反杀诛邪使,绝非凡类。其心性之狠辣,行事之诡谲,实乃我宗心腹大患,当倾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予以诛杀,以绝后患!”
他们争论不休,他们杀机四溢,却无人知晓,一张无形的大网,早已在他们毫无察觉之时悄然铺开。
更无人知道,早在林风被擒之前,他便已算到了这一步。
他曾逼出一滴殷红如血钻的精血,让花想容以秘法伪装,偷偷吞入腹中。
而此刻,这滴血早已被花想容在药王谷的厨房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了一批特供的灵药酒里。
这批灵药酒,正是药王谷用来款待各大势力安插在谷内的探子的。
荒凉的山丘之上,篝火噼啪作响。
林风依旧仰面躺着,双目紧闭,呼吸平稳,仿佛真的陷入了昏睡。
“砰!”一只秀气的军靴毫不客气地踹在他腰上。
叶红绫没好气地叉着腰,绝美的脸上满是鄙夷:“行了,别装了,人都跑光了。外面现在传得沸沸扬扬,说你林风死而复生,乃是天降妖星,你再躺下去,他们就要给你立长生牌位了。”
林风的眼皮颤了颤,慢悠悠地睁开眼,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天,又环顾四周,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与震惊:“我……我没死?怎么回事?难道是诛邪使手下留情了?那我岂不是白装了这么久?”
他猛地一跃而起,动作夸张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把抢过旁边大汉手中的酒坛,仰头便是一阵狂饮。
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浸湿了衣襟,他却毫不在意,抹了把嘴,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好!好啊!既然老天爷都不收我,那老子就——活个痛快!”
周围的散修们见他这副劫后余生、狂放不羁的模样,都跟着哄笑起来,气氛顿时一片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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