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幽暗,将身后山谷中的喊杀与火光隔绝开来,只余下模糊的喧嚣。
嬴政抱着石豆,如同融入夜色的阴影,在林木间急速穿行。
方才了望塔上那惊鸿一瞥的青铜面具人,以及那诡异莫测的群体精神影响,如同冰水浇头,让他因获得圣石之种而稍显炽热的心迅速冷却下来。
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加诡谲难测。
强大的部落、神秘的聚集点、苏醒的英魂,如今又多了这等能操纵人心的诡异存在……前路艰险,远超预期。
怀中的石豆因极度的恐惧和疲惫,已然昏睡过去。
嬴政低头看了一眼这孩子脏兮兮的小脸,又感受着怀中那枚温润而蕴含着磅礴力量的圣石之种,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无论前路如何,力量是唯一的依仗。
必须尽快吸收圣石之种,找到王贲他们,拉起一支真正听命于自己的队伍!
他寻了一处隐蔽的岩石缝隙,将石豆小心放下。
自己则盘膝而坐,手握圣石之种,尝试引导其中那浩瀚的能量涌入体内。
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圣石之种的能量虽磅礴,却异常纯净温和,与他体内的天命之气同根同源,几乎无需刻意炼化,便如同百川归海般自行融入,飞速壮大着那丝原本微弱的气息。
随着能量涌入,嬴政感到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畅,体力迅速恢复,五感变得更加敏锐,甚至连思维都愈发清晰灵动。
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似乎加深了一丝,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尤其是对那种弥漫在天地间的、微弱的天命之气的感应,变得清晰了不少。
他尝试着再次将意识沉入怀中那枚黑色令牌和奇异金属碎片。
令牌依旧温热,指向性却不再明确,仿佛失去了特定目标。
而那块金属碎片,在得到圣石之种能量滋养后,表面那暗沉的色泽似乎明亮了微不可察的一丝,那几个奇异的符号也若隐若现,但依旧无法解读。
约莫一炷香后,圣石之种的光芒黯淡了些许,体积也似乎缩小了一圈。
而嬴政体内那丝天命之气,已然壮大了数倍,如同一条欢快流淌的小溪,在经脉中自行运转不休。
他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饱满状态。
虽然距离恢复巅峰力量还差得远,但已远非刚苏醒时可比。
就在这时,他远超从前的敏锐听觉,捕捉到了远处林中传来的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熟悉的窸窣声和压抑的喘息声!
不止一人,正小心翼翼地朝着他这个方向摸索而来!
是搜山的青鬼战士?还是……
嬴政悄无声息地起身,如同灵猫般攀上身旁一棵大树,透过枝叶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下方林间,七八个身影正借着夜色和树木的掩护,谨慎地移动着。
他们身上穿着破烂的秦军甲胄,个个带伤,神色疲惫却异常警惕,正是王贲和他带领的那六名秦兵!
他们似乎也经历了惨烈的战斗,人数少了一人,想必已在之前的佯攻中牺牲。
此刻他们正一边移动,一边焦急地四下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是在寻找自己!
嬴政心中一定,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在众人面前。
“陛下!!”
王贲等人先是一惊,迅速举起武器,待看清是嬴政时,顿时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和激动,纷纷跪倒在地,声音都带着哽咽:“陛下!您没事!太好了!末将等无能,未能及时接应陛下,请陛下治罪!”
看到嬴政安然无恙,甚至气息似乎比之前更加深沉,这些百战余生的老秦人心中那块大石终于落地。
“平身。”
嬴政抬手,目光扫过众人,
“尔等已尽力,何罪之有。起来说话,情况如何?”
王贲等人起身,脸上带着后怕和愤恨:
“陛下,青鬼部落人数众多,装备精良,还有那种会爆炸的古怪玩意,我们依计制造混乱后,立刻撤离,但还是被一小股敌人咬住,折了一个弟兄…方才我们看到祭坛那边突然爆炸,心系陛下,便拼死摆脱纠缠,一路寻了过来……”
嬴政简单将密室中的经历告知了众人,省略了圣石之种的具体细节,只言明已取得重要之物,并提到了薛仁贵和那神秘面具人的出现。
“大唐的薛仁贵?他也醒了?!”
王贲闻言大吃一惊,身为将领,他对历朝名将自然有所耳闻,
“河源镇?末将等苏醒后在这片山林活动时,似乎听那些野人提起过东南方向有一个镇子,住着不少无纹人,不像部落那么野蛮,但似乎也很排外。”
“无纹人?”嬴政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是指不像部落那样脸上涂绘纹路的人?那个河源镇,或许就是薛仁贵暂居的人类聚集点。”
“至于那个面具人……”
王贲脸上露出凝重和忌惮,
“能一瞬间影响那么多人,这简直是妖术!陛下,此等诡异之人,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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