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信本就少了人手,再加上如今是多事之秋,他本就谨慎,哪里会真管花楼那点破事。
说了几句话安抚人,便给打发走了。
每年,花楼送到他手里的银钱也不在少数。
更重要的是,花楼这种地方,定州的官员少有不去的。
官员们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谁与谁有点什么,只通过一个风月场所,就能打听得很清楚。
就如那贺战。
来了定州几日,有两夜都是夜宿花楼,左拥右抱,好不风流。
但不管是在花楼里,还是那夜在酒楼喝醉了,他可都没有真的把姑娘睡了。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看似风流,却不是真的沉迷于女色。
他看不透贺战这个人。
京城那边来信倒是说了,让他不必担心贺战,但一个连女色都不沉迷的男人,要么是不行,要么就是有别的喜好,再不然就只能是江伯阳那个路数的。
方正信决定再约贺战,再试试他。
哪知道,不用他约,贺战先来找他了。
府衙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贺战约了他在上次的酒楼一见。
贺战绘声绘色地说了昨晚在花楼的事,还把脖子上的伤亮出来给方正信看。
“方大人,那蒋安澜在你们定州就这样无法无天吗?
我好歹也是刑部派来的官员,就算老子逛花楼又如何,他就非得拿刀把我脖子弄成这样?就没人管他吗?”
贺战气呼呼的,信口胡说起来,连草稿都不用打。
方正信的目光落在对方的脖子上,那伤口还新着,倒不像是假的。
“贺大人,就真没看到那个所谓的海寇?”
方正信还真有些疑心。
“方大人,我要真看到了海寇,我能不让蒋安澜去抓了人?我跟海寇又不是亲戚,我凭什么替海寇打掩护。”
方正信忙安抚,“贺大人受惊了。那定州将军......这驸马呀,他就是咱们定州府最大的官。
从前,还有知府大人与他平级,好歹他还收敛一些。
如今他都是驸马了,知府又空缺,谁敢拿他怎么样呢。人家现在可是很得皇上器重,咱们人微言轻,不敢说什么。”
“那就参他!我还不信了,让他蒋安澜无法无天去了。”
方正信亦不知道他说的真假,但仍旧一副为难样,“贺大人,这驸马吧,他抓海寇是正事,咱们若是参他,皇上怕是......”
“皇上看中的,不过就是他能打仗。若是他打了败仗呢?”
方正信忙起身去看门外,一副小心过头的模样。
回来坐到位置上,低声道:“贺大人,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大家都是为了朝廷,虽有些分歧,断不敢行这等祸国殃民之事。”
贺战心想,我可没说什么。
我只是说‘若他打了败仗’,你为什么就会认为我要故意让他败呢?
还是说,你们从前就是这么干的?
“方大人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世间没有常胜将军,总有他吃苦头的时候。”
方正信立马打着哈哈。
两个人很快转移了话题,聊了些别的,倒是越聊越投机。
贺战便把话题引到海外贸易上。
说是自己有点闲钱,听说定州做海外贸易的多,想倒腾些京城的好东西出去,再买些好东西进来,拿到京城去贩卖。
但苦于没有渠道,想听听方大人的意见。
这一说起来,二人就聊到了夜深。
京城。
云琅一行人在清晨的朝阳里到了京城。
皇上已派人在城门口等候,并没有给云琅自行安排的时间和机会。
兰儿和蒋夫人经由陈平安排,住进了京城的客栈。
云琅则直接进了宫。
勤政殿里,皇帝正在批阅奏折,这也是云琅活了两世,第一次进入勤政殿。
平日里,皇帝都在这里办公,接见大臣。
皇帝在这里见她,那就不是家事,而是政事。
“儿臣云琅,拜见父皇。”
云琅跪在下面,以头叩地。
坐在上位的男人微微抬头扫了一眼,却未曾停下手中的笔。
朱批落在奏章上,他的眉头似有微结,看不出喜乐。
好半天,上位的男人才说了一句,“起来吧!”
云琅这才起身,静静站着,却没敢抬头。
哪怕上面那个男人是她的父亲,但他们在父女之前,更是君臣。
“知道为什么叫你回来吗?”
云琅赶紧跪了下来,再次以头叩地,“儿臣死罪!”
“说说你的死罪。”
“儿臣有欺君之罪,请父皇责罚。”
“好啊,一个个的......”皇帝扔了笔,那沾有朱砂的御笔落在地上,云琅双手拾起,捧于案前。
皇帝没搭理,就让她那么捧着,最后还是福满上前接过那御笔,放回了笔架上。
云琅再次跪了下来,保持着以头叩地的臣服姿势。
“父皇息怒!儿臣原是觉着,既然儿臣的命还在,驸马也还活着,断不能让父皇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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