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被怼得满脸通红灰溜溜走人的威廉,表面上客客气气鞠躬告辞,转身就猫腰钻进了侍郎府的后门。
他一边扯着勒得喘不过气的领带,一边咬牙切齿:“这口气我咽不下!堂堂剑桥教授,让个古代公主当众打脸!”
孙侍郎摇着折扇踱出来,活像只偷腥的猫:“威廉先生别急,咱们玩阴的!”
没三天,一封匿名奏折就摆在了皇帝桌上,字里行间全是楚知夏的坏话,说她“破坏中外友好”,还把京城百姓看西洋镜的热闹事儿,添油加醋成了“外交危机”。
早朝时,孙侍郎举着奏折抖得“哗哗”响:“陛下!公主三番五次驳洋人脸,现在外头都传咱们是‘井底之蛙’,这脸都丢到海外去了!”
他尖着嗓子阴阳怪气,眼睛却瞟着台下脸色发黑的楚知夏。
楚知夏“噌”地站出来,裙摆扫得青砖地直响:“孙大人怕不是喝洋墨水喝傻了?威廉嘴上说讲科学,转眼就塞《圣经》给学生当课外书!”
她“啪”地甩出本翻烂的《物种起源》,“他说上帝七天造世界,这书上咋写着人是猴子变的?您信哪个?”
朝堂瞬间炸锅。
老臣们气得直拍笏板,年轻官员伸长脖子想看“禁书”,皇帝皱着眉把奏折摔在龙案上:“别吵了!那依你说咋办?总不能真把洋人全轰走吧?”
楚知夏双手一抱拳:“简单!摆个‘学术擂台赛’!让威廉和咱们的学者当面掰头,是真有学问还是满嘴跑火车,当场验验货!”
她提高嗓门,“要是他真有两下子,大伙儿心服口服;要是只会忽悠人,以后就别想在京城混!”
散朝后,孙侍郎在宫门口拦住楚知夏:“公主口气不小啊!就不怕输了脸?”
楚知夏掏出手帕擦汗,似笑非笑:“孙大人科举那会儿,不也在考场上和人辩论?咋,现在反倒怕了?”
她凑近压低声音,“提醒您,威廉给的好处,可大不过朝廷的王法。”
说完扭头就走,孙侍郎脸一阵红一阵白,僵在原地像根木桩子。
擂台赛的消息传得比瘟疫还快。
京城百姓搬着板凳占位置,茶馆说书先生现编段子:“各位!明天有好戏看!金发洋人VS咱们公主殿下,比天桥耍把式还精彩!”
比赛当天,国子监广场围得水泄不通。
威廉穿着笔挺的西装,身后跟四个翻译,活像带保镖的黑帮老大。
楚知夏倒好,穿着家常衣裳,怀里还抱着一摞书,顺手塞给紧张的阿秀块桂花糕:“别怕,就当看场相声!”
威廉先发制人,“我是大英传教士威廉!”
威廉扯着嗓子说中文,腔调怪得像在唱大戏,翻译赶紧跟着重复,“东方人守着老一套太久了,只有信上帝才能得救!你们拜的菩萨关公,全是假的!”
这话一出口,台下立马炸了锅。
卖炊饼的大爷气得直拍担子:“放屁!我家灶台供的灶王爷,年年保佑我生意红火!”
楚知夏“噌”地跳上高台,教鞭指着天就开怼:“威廉先生说上帝造了日月星辰,那为啥月亮一会儿圆一会儿弯?合着上帝造月亮的时候手抖,没捏好形状?”
不等威廉反驳,她又转向台下挤得满脸好奇的百姓:“大伙都见过月食吧?老辈人说是天狗吃月亮。按洋人的说法,难不成是上帝养的天狗饿疯了?这上帝当得也太不称职了,连宠物都喂不饱!”
台下瞬间笑翻了天,有个大妈笑得直抹眼泪:“公主这话太损了!”
威廉的脸涨得跟猪肝似的,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英文,翻译赶忙解释:“先生说,这都是上帝的安排,凡人不许瞎琢磨!”
“不许琢磨?”楚知夏一翻白眼,“那闹饥荒时,大伙别找大夫别开粮仓,干脆躺着等上帝喂饭得了!合着遇到灾事儿,喊两声‘上帝救命’,粮食就能从天上掉下来?”
威廉举着《圣经》大喊:“万物都是上帝造的,这是真理!”
楚知夏慢悠悠翻开《天工开物》:“照您这么说,蔡伦造纸、毕昇活字印刷,也是上帝托梦教的?”
她突然指向天上飞的大雁,“候鸟年年准时南飞,是上帝给它们装了导航仪?”
围观群众笑出鹅叫。
威廉憋红着脸甩出一堆洋名词,楚知夏却掏出把算盘:“您说地球绕太阳转,那轨道多长?来,用您的洋算法,和咱们老祖宗的《九章算术》比比!”
眼瞅着威廉急得直擦汗,孙侍郎坐不住了:“公主故意刁难!”
“放——”楚知夏把算盘拍得震天响,“学术交流讲究摆事实!孙大人要是不服,您来试试?”
她转头对百姓喊,“大伙儿说说,是拿真本事服人,还是靠空话骗人?”
威廉被问得直翻白眼,扯着领带嘟囔:“上帝的智慧岂是你们凡夫俗子能懂的?这些都是神迹!”
楚知夏“嗤”地笑出声,举着《物种起源》冲人群晃了晃:“各位瞧见没?说不过就拿‘神迹’当挡箭牌!前儿个我看见个摆摊算卦的,也说自己能通神,结果被巡捕当骗子抓了——这洋先生的道理,跟算卦的有啥两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