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凝固了。
空间变得粘稠无比。
下方所有厮杀中的修士,无论修为高低,动作瞬间僵滞,如同被无形的琥珀冻结,连眼皮都无法眨动一下,眼中只剩下无尽的骇然与恐惧。
高空中的妍吉,那抬起的手也硬生生顿在半空,周身澎湃的灵力被强行压回体内,她感觉自己仿佛被亿万斤巨山镇压,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唯有眼神依旧凶厉,死死盯着威压传来的方向。
感受最深的,无疑是曾真正感受过禁虚之威的梦瑶。
她心中暗叫一声糟糕!,这股威势,远超化神,绝对是禁虚强者无疑。
深坑中的李飘渺却松了口气,艰难地转动眼球,对着天空露出敬畏之色,嘶哑道:“见……见过冕则前辈……”
只见那片被妍吉和李飘渺大战搅得混乱不堪的天空,如同布帛般被无声地撕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露出后面深邃幽暗、仿佛能吞噬灵魂的虚空。
一道身影,从那虚空裂缝中缓缓踱步而出。
来人是一名男子,身着青衫,面容儒雅,手持一柄玉骨折扇,气质出尘,仿佛游山玩水的文人墨客。
但他那双平静的眼眸扫过下方,却让所有与之对视者神魂战栗。
他并未理会狼狈不堪的李飘渺,目光直接落在动弹不得、却眼神凶戾的妍吉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咦?你这小女娃,倒是有点意思。”
他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天然的威严,“嗯?这是……混元之体?没想到在这偏僻之地,竟能遇到这等早已绝迹的奇异体质。”
他脸上露出颇感兴趣的神色,折扇轻摇,笑道:“小女娃,可愿拜入我门下,随我回玄道宗修行?”
下方的李飘渺闻言,眼中顿时露出难以置信和焦急之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冕则却仿佛背后长眼般,随意地摆了摆手,一股无形的力量立刻让李飘渺噤声,只能不甘地看着。
他依旧含笑看着妍吉,等待回答。
妍吉沉默。
冕则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倒是忘了,你还被镇着呢。”
他意念微动,笼罩全场的恐怖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
所有人顿感浑身一松,大口喘着粗气,惊惧地望着空中那儒雅男子,无人敢妄动。
其实,在威压降临的瞬间,妍吉就在全力运转混元之体,体内那奇异的力量已在悄然对抗、消化这股压力,只需再给她片刻,便能强行挣脱。
她之所以沉默,是在为下方的天煞、曾眠他们争取一丝宝贵的、或许能逃生的时间,尽管她知道,这希望渺茫得可怜。
威压解除,妍吉活动了一下手腕,目光直视冕则,开口道:“那我加入玄道宗,有什么好处?”声音清冷,不见丝毫惧意。
李飘渺在一旁闻言,几乎要气笑了,觉得这女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跟禁虚大能谈条件?
冕则却并不恼怒,反而觉得有趣,轻快一笑:“只要你想,玄道宗内,资源、功法、地位,皆可予你。”
妍吉抬手,直接指向下方的李飘渺,声音斩钉截铁:“我要她死。”
冕则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闪过一丝不悦:“小家伙,得寸进尺就不可爱了。除了这个,其他条件皆可商量。入我门下,你与李城主日后便是同门,当冰释前嫌才是。”
李飘渺也赶紧强撑着开口,语气带着劝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这位妹妹,冕则前辈乃是名动道州的绝世高人,曾创下以筑基逆斩金丹的旷世传奇,你能拜入前辈门下,是天大的福缘,日后整个道州都将尊你敬你,何必执着于旧怨?”
冕则闻言,含笑瞥了李飘渺一眼,似乎对她这番说辞颇为满意。
然而,妍吉只是回以一声冷笑:“与她做同门?做梦!”
冕则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予宽容,对方却毫不领情,这让他失去了耐心。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的威压瞬间凝聚,如同无形巨山,轰然压向妍吉一人。
妍吉之所以答应对话,正是在为乱鬼窟众人争取时间。
在她与冕则对话的短暂间隙,她已用眼神示意天煞等人立刻逃离。
此刻感知到他们已趁机远遁,她便不再需要虚与委蛇!
暗处,梦瑶也已悄然变回本体,隐匿气息,紧张观望。
她看得出,那冕则看似风度翩翩,但看向妍吉的目光深处,隐藏着一丝极难察觉的贪婪,收徒之心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噗——!”
独抗禁虚威压,妍吉脸色瞬间煞白,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染红了胸前的白衣。
那强大的压力几乎要将她的骨骼碾碎,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但她没有跪下!
她咬紧牙关,牙龈溢血,浑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娇躯剧烈颤抖,却凭借着混元之体的强悍和一股不屈的意志,硬生生地、一寸一寸地挺直了脊梁,最终,竟然在那滔天威压中,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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