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龙渊的风突然停了。金色石柱旋转的嗡鸣与天兵甲胄的震颤在空气中交织,形成一种诡异的寂静。太白金星的拂尘悬在半空,银丝上还沾着未散尽的混沌煞气,他看着李靖紧绷的侧脸,又瞥了眼哪吒紧握火尖枪的手,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如今看来,黑暗势力的威胁迫在眉睫。” 老神仙率先打破沉默,拂尘缓缓落下,扫过沾染煞气的青石,“我们天庭与洪荒虽有分歧,但在此危机面前,或许应该携手合作。”
李靖的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玲珑宝塔的金光突然收缩,在地面投下一道扭曲的影子:“合作?与这擅改封印、勾结异类的逆子合作?” 他的目光像淬了冰的戈矛,落在哪吒染血的战袍上,“若不是看在祖龙渊安危的份上,本王今日定要清理门户!”
哪吒的指尖在枪杆上掐出深深的印痕。火尖枪的龙纹感受到主人的怒意,发出低沉的嗡鸣,金色光芒在枪尖吞吐不定。他看着李靖胸前的护心镜,镜中倒映出自己带血的脸庞 —— 那是与父亲如出一辙的眉眼,此刻却盛满了截然不同的立场。
“勾结异类?” 哪吒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血腥味,“父亲可知,刚才若不是这位‘异类’找到符文的破绽,混沌之门早已大开?那时别说清理门户,恐怕连天庭的凌霄宝殿都要被暗影兽踏平!”
“你还敢顶嘴!” 李靖猛地抬手,玲珑宝塔的光芒骤然暴涨,周围的天兵天将同时握紧戈矛,铠甲碰撞声惊飞了远处的灵鸟,“本王是你父亲,是天庭的托塔天王!轮得到你这黄口小儿教训?”
“够了!” 黄天化突然将银锤重重砸在地上,光锤与青石碰撞的巨响震得众人耳膜发疼,“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争这个!怨灵沼泽的煞气都快蔓延到西岐了,再扯皮下去,大家一起等着被暗影兽啃成骨头渣!”
他的左肩还在渗血,玄色战袍被染成深紫,却梗着脖子瞪着李靖:“李天王要是不想合作就直说!洪荒的事我们自己能解决,不劳天庭费心!”
“放肆!” 天兵天将的怒喝声浪差点掀翻祖龙渊的封印。为首的天将催云上前,戈矛直指黄天化的咽喉,甲胄上的 “天” 字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区区散修也敢对天王不敬,今日定要你……”
“退下!” 太白金星的声音陡然转厉,拂尘银丝突然绷直,如利剑般挡在黄天化身前。老神仙的脸色异常严肃,往日温和的眼神此刻像结了冰:“李将军,别忘了玉帝的嘱托。”
那名天将脸色一白,悻悻地退回队列。李靖的胸膛剧烈起伏,玲珑宝塔的光芒忽明忽暗,显然在极力压制怒火。他死死盯着哪吒,像是要在儿子身上烧出两个洞来,最终却只是重重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空气中的火药味稍稍散去,只剩下金色石柱的嗡鸣。婵玉悄悄拉了拉哪吒的衣袖,指尖在他掌心快速写了个 “忍” 字。哪吒瞥了眼西方的天空,那里的黑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心知不能再拖延,便缓缓松开紧握火尖枪的手。
“若天庭真心与我们合作,共同阻止黑暗势力,我哪吒自然欢迎。” 他的声音平静了许多,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前提是,天庭不得趁机对洪荒不利。”
火尖枪在地面轻轻一点,枪尖的龙纹拓印在青石上,形成一个微型的镇玄符:“这里是洪荒的土地,不是天庭的后花园。合作可以,但若想借机安插眼线、掠夺资源……”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所有天兵天将,“我手中的枪,可不认什么天王天将。”
“你这逆子,还敢与我谈条件?” 李靖猛地转头,护心镜反射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当年若不是太乙真人护着你,你以为能活到现在?如今翅膀硬了,连父亲的话都敢顶撞了?”
“我敬你是父亲,才一再退让。” 哪吒的眼神冷了下来,灵珠在丹田内微微震颤,“但洪荒万千生灵的安危,比父子情分更重。若父亲执意要逼我,我……”
“哎呀,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种伤和气的话?” 太白金星连忙插到两人中间,拂尘左右摇摆,像在调和两团互不相容的灵力,“李天王息怒,哪吒也消消气。咱们有话好好说嘛。”
他转向李靖,声音压低了几分,却故意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天王,您看这混沌之门的缝隙,煞气比刚才又重了些。要是等黑暗势力真的冲出来,别说洪荒,天庭也得遭殃啊。”
拂尘轻轻敲了敲混沌之门的方向,银丝上的煞气突然活跃起来,在阳光下凝成一张模糊的鬼脸:“当年巫妖大战的惨状,您忘了?那些暗影兽可分不清谁是天兵谁是洪荒修士,只要是活物,它们都啃。”
李靖的脸色变了变。巫妖大战时他还是个年轻的天兵,曾亲眼见过整座城池被暗影兽吞噬的惨状 —— 那些魔物啃食仙骨的咯吱声,他到现在都忘不了。玲珑宝塔的光芒渐渐柔和,显然是被说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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