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的动静渐渐平息,林墨却丝毫不敢松懈。陈婆婆的木棍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时刻提醒着他要心无旁骛。
双腿的酸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膝盖像是要碎裂一般,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紧咬着牙关,脑海里不断回想陈婆婆说的“稳如磐石”。他试着调整呼吸,将注意力集中在丹田处,模仿着劈柴时的静心之法。
渐渐地,他感觉体内似乎有一股微弱的气流在缓缓流动,随着呼吸的节奏,在四肢百骸中慢慢游走,原本酸痛的肌肉竟稍稍舒缓了一些。
“嗯?”陈婆婆端着酒葫芦,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小子的悟性,倒是比她预想的要好上几分。寻常人扎马步,能坚持一个时辰已算不错,林墨不仅能在剧痛中保持身形不动,竟还隐约触碰到了内息的门槛,实属难得。
日头渐渐西斜,金色的阳光透过院墙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林墨已经记不清自己扎了多久,只觉得双腿早已麻木,仿佛不再是自己的。手臂平举着,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若非心中那股强烈的信念支撑着,他恐怕早已瘫倒在地。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陈婆婆终于开口了:“好了,先歇着吧。”
林墨如蒙大赦,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的汗水浸湿了身下的泥土。
“这是‘培元散’,用水冲服,能帮你恢复体力,也能滋养筋骨。”陈婆婆递过来一个小小的纸包,里面装着一些灰褐色的粉末。
林墨连忙接过来,连声道谢。他挣扎着站起来,踉跄着走进屋里,按照陈婆婆的吩咐冲了药,一饮而尽。药味微苦,但喝下后,那股熟悉的暖流再次涌遍全身,驱散了不少疲惫。
接下来的几天,林墨每天除了劈柴,就是扎马步。他的耐力越来越强,从一开始的半个时辰,到后来能坚持一个时辰,甚至更久。
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生变化,力气越来越大,身手也变得灵活了许多,眼神也越发沉稳。
这天傍晚,林墨刚结束马步训练,正坐在院子里休息,突然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心中一动,下意识地看向陈婆婆。
陈婆婆正坐在屋檐下喝酒,仿佛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但林墨注意到,她握着酒葫芦的手,微微收紧了。
“谁?”林墨沉声喝道,同时站起身,摆出了扎马步时的防御姿态。经过这些天的训练,他的警觉性已经提高了不少。
院门外没有回应,但那“窸窸窣窣”的声响却越来越近,似乎有人正在翻墙。
“小心!”陈婆婆突然低喝一声。
话音未落,“哗啦”一声,院墙被人从外面踹开一个大洞,几道黑影如同狸猫般窜了进来,正是那些戴着青铜面具的影阁杀手!
为首的面具人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院子里的林墨,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找到你了!玄影佩,交出来!”
说着,他手中的弯刀一挥,带着一股阴冷的劲风,直扑林墨而来。
林墨脸色一白,虽然这些天进步不小,但面对影阁杀手的攻击,他还是感到了深深的恐惧。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陈婆婆一把拉住。
“别怕!记住我教你的,沉住气!”陈婆婆的声音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林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想起了扎马步时的沉稳,想起了劈柴时的专注。
眼看弯刀就要砍到身上,林墨猛地一侧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虽然动作有些狼狈,但总算是躲过去了。
“哦?有点意思。”为首的面具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能躲开他的攻击。
他身后的几个面具人也同时出手,数把弯刀从不同方向攻向林墨,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林墨心中大急,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挡在了林墨面前。
是陈婆婆!
她依旧拄着那根拐杖,动作看似缓慢,却精准地用拐杖点向每一把攻来的弯刀。
“叮叮叮”几声脆响,那些锋利的弯刀竟被一根普通的拐杖挡了下来,几个面具人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手臂发麻,弯刀差点脱手。
“老婆子,你找死!”为首的面具人又惊又怒,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老婆子竟然是个高手。
他怒吼一声,弯刀带着更强的力道,直刺陈婆婆的咽喉。
陈婆婆眼神一凛,手腕一抖,拐杖如同灵蛇般缠上了弯刀的刀柄,轻轻一拧。
那面具人只觉得手腕一麻,弯刀竟不受控制地脱手而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没等他反应过来,陈婆婆的拐杖已经点在了他的胸口。
“噗”的一声,那面具人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院墙上,滑落在地,再也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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