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剿开始后的半个月的时间,足以让傲慢的乌萨斯围剿部队,尤其是作为先锋的纠察队,从最初的志得意满,陷入一种疲惫、困惑和逐渐蔓延的恐惧之中。
他们想象中的望风披靡、一触即溃并未出现。相反,当他们庞大的队伍,按照指挥官扎伊采夫“稳步推进、遇村清村”的简单指令,踏入整合运动根据地外围的那些村庄时,迎接他们的,是一片令人不安的寂静
…………
隶属于北路纠察队第三大队的一个中队,约一百五十人,在队长,一个名叫安德烈的粗壮汉子的带领下,骑着自己的驼兽 坐骑,踏入了名为“别洛泽尔斯科耶”的村庄。这个名字源于附近一个早已在严冬中冻结实的小湖泊,此刻,整个村庄也仿佛被冻结在一种诡异的静谧中。
村庄静悄悄的,屋舍的门窗紧闭,街道上空无一人,连一声狗吠都听不到,只有寒风卷着雪沫穿过空荡的街巷。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宁静。
“妈的,人都死光了吗?”
安德烈队长骂骂咧咧地挥了挥手,
“搜!给我挨家挨户地搜!把值钱的东西和能吃的都找出来!”
纠察队员们松了口气,看来敌人是望风而逃了。他们嬉笑着,三五成群地踹开那些看起来并不牢固的木门,涌入屋内。
然而,灾难就在这一刻降临。
当几名队员冲进一间看似普通的谷仓时,脚下的木板突然塌陷,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几人瞬间消失。
紧接着,从洞口下方以及墙壁上隐秘的射击孔中,射出了精准而致命的弩箭和投矛!
几乎是同时,另一队进入一间大屋的士兵触发了绊索,屋顶预先安置的、插满尖锐木刺的沉重滚木轰然落下!
惨叫声和惊呼声瞬间打破了村庄的寂静。
“敌袭!有埋伏!”
安德烈声嘶力竭地大吼,拔出佩刀。
但敌人在哪里?
他们看不到成建制的敌人,攻击来自地下,来自墙壁,来自他们根本意想不到的地方。
幸存的士兵们惊慌失措地退到街道上,背靠背,紧张地环视着周围死寂的房屋,仿佛每一扇窗户、每一个缝隙后面都隐藏着夺命的杀机。
…………
与此同时,在东路,一支纠察队分队遭遇了另一种形式的折磨。
他们刚刚进入“卡缅卡”村的范围,还没靠近房屋,从村外稀疏的林地、积雪的草垛、甚至看似天然的、散布着碎石的土坡后面,就射来了冷箭和石块。
攻击并不密集,却异常精准,专门瞄准军官、旗手或者脱离队伍落单的士兵。
当他们愤怒地冲向攻击来源时,袭击者却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雪原中,只留下几行迅速被风雪掩盖的足迹。
而当他们疲惫不堪、士气低落,试图在村口扎营时,夜晚就成了更大的噩梦。
小小的、包裹着浸油破布的“火流星”会从黑暗中划破夜空,准确地落入他们的帐篷区或者粮草堆。
哨兵会在换岗时神秘失踪,第二天发现时已经变成了冰凉的尸体。睡眠被不间断的、真假难辨的骚扰哨声和偶尔响起的惨叫彻底剥夺。
带领这支分队的,正是那个老兵油子格里高利。他此刻早已没了出发时的兴奋,眼窝深陷,脸上满是疲惫和惊恐。
他对着黑暗徒劳地挥舞着佩刀,嘶吼道:
“出来!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老鼠!出来正面打一场啊!”
回应他的,只有风雪的呼啸,以及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带着明显嘲弄意味的口哨声。
…………
在这两个村庄,以及其他类似的外围村庄,能够如此有效地组织起这种“非对称”抵抗的核心,正是云凌力排众议留下的那十人左右的整合运动老兵小队。
在“别洛泽尔斯科耶”村,带领小队的是一位名叫谢尔盖的沉稳乌萨斯老兵。他曾在帝国军队服役,因不愿屠杀平民而逃离,最终加入整合运动。
此刻,他正蹲在村庄地下纵横交错的地道网络的枢纽点——一个经过加固、能听到上方动静的小小空间里。墙上挂着一幅简陋的村庄地道示意图。
“一组报告,谷仓陷阱解决四个,弩箭射伤两个。”
“二组注意,敌人主力退到街道,准备从三号出口进行第二轮骚扰射击,打乱他们阵型后就撤,不要恋战。”
“告诉村民们,保持安静,待在安全层,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谢尔盖的声音冷静而清晰,通过地道里简单的传声筒或跑动的情报员,将指令传递出去。
他充分利用了地道隐蔽、机动、出其不意的特点,将村庄变成了吞噬敌人的迷宫。他教导民兵们:
“不要硬拼,打了就跑,让他们晕头转向,让他们害怕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而在“卡缅卡”村,负责的则是一位名叫柳芭的女性老兵,她曾是优秀的猎人,对雪原环境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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