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支援军近乎全军覆没、边防军大队长奥尔洛夫被爱国者钉死在树上的消息,连同前方观察员用生命传回的、语无伦次充满恐惧的最后通讯,一起摆在格奥尔基·伊万诺维奇·扎伊采夫将军面前时,这位曾经傲慢不可一世的贵族指挥官,彻底崩溃了。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暴怒地摔打东西或咆哮,而是异常安静地坐在他那张铺着兽皮的高背椅上,脸色灰败,眼神空洞,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他那精心打理的八字胡似乎也失去了光泽,耷拉在嘴角。
“完了……全完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
超过五千四百名纠察队、近六百名边防军、两百名珍贵的盾卫……如此庞大的兵力,如此豪华的配置,原本应该是碾压式的胜利,是他加官进爵的垫脚石。
可现在呢?
纠察队在前期的游击战中损失惨重,锐气尽失。
核心突击部队,包括那两百名盾卫,深陷重围,生死未卜。
三支匆忙派去的援军,几乎被整合运动的主力一击打崩,连最高指挥官都阵亡得如此凄惨。
失败的代价,他不敢想象。圣骏堡的怒火,同僚的落井下石,家族的蒙羞,还有……第四集团军司令官对于损失两百名盾卫的滔天震怒!
这已经不是罢官去职能够解决的了,等待他的很可能是军事法庭,甚至是……更糟糕的下场。
“他们……他们到底是什么怪物……”
扎伊采夫失神地望着指挥部华丽的穹顶,脑海中回荡着观察员通讯中那惊恐的喊叫——
“那个温迪戈……他是魔鬼!我们不可能赢!”
一直以来支撑着他的,对帝国武力的绝对自信,对整合运动的极端蔑视,在此刻轰然崩塌。
他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他的对手,对方的战术、韧性,以及所拥有的顶级战力,都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就像一个大喊着要踩死蚂蚁的巨人,却一脚踩进了一个精心伪装的、布满尖刺的深坑,落得个脚穿血流的下场。
“将军……将军阁下?”
副官维克多小心翼翼地呼唤着,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的兴奋,只剩下恐惧和茫然。
扎伊采夫猛地回过神,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和求生欲,他猛地站起来,声音尖利地喊道:
“撤!命令所有还能联系上的部队,交替掩护,向……向最近的移动城市方向撤退!快!立刻执行!”
他已经顾不上那支被包围的部队了,他现在只想尽可能多地保留一些兵力,为自己争取一丝减轻罪责的可能,或者说,争取一个逃跑的时间。
…………
与此同时,在整合运动腹地的包围圈中,那支以盾卫为核心、曾经不可一世的乌萨斯混合部队,已经陷入了绝境。
超过十天的围困,后勤彻底断绝,伤员在严寒和缺粮中不断哀嚎着死去。整合运动的民兵们如同附骨之疽,日夜不停地骚扰、冷枪冷炮,让所有人士气低落,精神濒临崩溃。
他们尝试了数次突围,都被熟悉地形的民兵利用地道和工事顽强地击退,每一次都留下更多的尸体。
伊戈尔,那名盾卫士兵,厚重的铠甲上布满了冰霜、泥泞和干涸的血迹,面甲后的眼神虽然依旧保持着军人的纪律性,但也难掩深深的疲惫和一丝对未知战术的无力感。
他们引以为傲的防御力和冲击力,在这种无休止的消耗和无处着力的战斗中,显得如此笨拙。身边的同伴在不断减少,纠察队的士兵早已失去了建制,如同惊弓之鸟。
当三支援军惨败、总指挥部下令全面撤退的消息(通过截获的零星通讯和观察到包围圈外整合运动民兵的调动迹象)终于传到这支孤军耳中时,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们成了弃子。
“集中所有力量!向东南方向,突围!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为了乌萨斯!”
残存的最高指挥官,一位名叫格里戈里的盾卫中队长(与之前的纠察队老兵同名,但非同一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着下达了命令。他知道,留下只有被慢慢磨死。
残存的乌萨斯士兵,包括伊戈尔在内的约七十名盾卫,以及勉强集结起来的四百多名伤痕累累的纠察队士兵,组成了一个以盾卫为核心的密集突围阵型,如同一个带刺的铁刺猬,向着东南方向发起了最后的、绝望的冲锋。
这一次,他们遭遇的不再是零星的民兵骚扰。
就在他们冲出包围圈核心区域,进入一片相对开阔的雪原时,前方,一支沉默的、散发着同样铁血气息的部队,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是爱国者博卓卡斯替麾下的游击队老兵,其中也包括了部分跟随他多年的、经验丰富的盾卫!他们的人数或许不及乌萨斯残军,但那股百战余生的煞气和严整的阵型,瞬间让突围的乌萨斯士兵心中一沉。
“整合运动……也有盾卫?!”
一些乌萨斯士兵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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