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炉底的风裹着灼热的邪气,往人骨缝里钻。
沈砚刚迈出一步,腕间的骨纹就猛地烫了一下,像被炉口的红光燎过——离炉心越近,月碎之毒的呼应就越烈,心口的护骨符虽还在发热,却已压不住那股从骨髓里渗出来的痛感。
“囚室门是‘骨咒锁’。”苏晚蹲在白骨囚室前,指尖划过门上的符文,脉图在她掌心展开,金线缠上门缝,却被符文里的黑丝弹开,“得用月骨的力量才能破,普通的法器没用。”
孟铁衣扛着骨刃上前,刃身的玉光往门上劈去,“当”的一声脆响,符文亮起黑光,骨刃竟被弹得微微震颤。
“这破锁比城墙还硬!”他啧了一声,刃尖抵住符文,玉光一点点往里渗,“再给我半炷香,我给它劈个窟窿!”
“来不及了。”沈砚按住他的手腕,抬头看向天边——残月只剩窄窄一道银边,光暗得像快熄灭的烛火,炉底的鼓声已经弱了些,却带着股绝望的节奏,“守月人撑不了半柱香。”
他从怀里掏出那半块心骨,金光刚碰到囚室门,门上的符文就像活了过来,黑丝疯狂地往心骨上缠,却被金光烧得滋滋响。
沈砚握紧心骨,指尖按在符文中央,月髓骨的气息顺着指尖往下沉——他能感觉到,心骨与门上的月骨碎片在共鸣,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在互相召唤。
“嗡”的一声轻响,符文突然暗了下去,黑丝化为灰烬,白骨囚室的门缓缓向内打开。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着邪气涌出来,里面蜷缩着五个守月人,个个面色惨白,骨纹爬满了脖颈,其中一个年长的守月人手里还握着块刻满图腾的兽骨,见他们进来,挣扎着要起身,却因脱力跌回地上。
“接骨人……”老守月人声音沙哑,把兽骨递过来,“这是‘守月令’,能引你们去炉心顶层——第一痕就在那,可顶层有‘骨火通道’,是月碎之毒凝成的火,沾到就会蚀骨……”
话还没说完,炉底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三个穿黑袍的人从通道口冲出来,袍角绣着蚀骨教的月形印记,手里的骨杖比之前的骨傀更长,杖头嵌着块发黑的月骨碎片,一落地就往地上一顿,碎石里的黑丝瞬间往上涌,缠成三道骨鞭,抽向三人。
“是蚀骨教的骨使!”苏晚立刻展开脉图,金线在空中织成一张光网,挡住骨鞭,“他们能操控月碎之毒,比骨傀难对付!”
孟铁衣大笑一声,骨刃劈向最近的骨使,玉光与骨鞭撞在一起,火星四溅。
那骨使显然没想到骨刃能克制黑丝,愣了一下,被孟铁衣一脚踹在胸口,往后踉跄两步,却立刻操控更多黑丝缠上来,往孟铁衣的骨刃缝里钻——想废掉他的武器。
沈砚刚要上前帮忙,就见另一个骨使的骨杖指向老守月人,黑丝像毒蛇一样缠向对方的脖颈。
他心里一紧,断月棱的蓝光瞬间亮起,劈断黑丝,同时把老守月人往身后护:“你们先去通道口,我和孟大哥断后!”
苏晚立刻扶起老守月人,另外四个守月人也撑着墙站起来,跟着往通道口走。
那骨使见他们要逃,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布包,往地上一撒,里面竟是些干枯的月骨花瓣——花瓣一落地就炸开,黑丝像雾一样弥漫开来,挡住了通道口。
“想走?”骨使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教主说了,要把你们的骨头拆下来,喂给碎月炉!”
沈砚的骨纹突然剧烈发烫,从心口往太阳穴爬,眼前竟晃过一丝幻境——是上古时的碎月炉,炉心的第一痕裂开,接骨圣师用自己的骨血去引月髓,却被身后的弟子偷袭,月骨碎片掉落在地……他猛地回神,发现黑丝已经缠上了自己的脚踝,正往骨缝里钻。
“沈砚!”苏晚回头,见他被黑丝缠住,立刻摸出脉针,银亮的针身带着她的骨血,飞出去钉在黑丝上,银光顺着黑丝爬,黑丝瞬间缩了回去,“别走神!月碎之毒在干扰你的神智!”
沈砚咬了咬牙,断月棱劈向身前的骨使,蓝光贴着对方的骨杖划过,杖头的月骨碎片被劈成两半,黑丝瞬间乱了章法。
孟铁衣趁机上前,骨刃抵住那骨使的喉咙,玉光一涨,对方的黑袍瞬间化为灰烬,露出里面爬满骨纹的身体——竟是个被月碎之毒彻底侵蚀的守月人,眼窝空荡,只剩黑丝在打转。
“这群疯子,连自己人都炼!”孟铁衣骂了一声,骨刃往下一压,那骨使瞬间散成骨片,黑丝被玉光烧得干干净净。
剩下两个骨使见势不对,转身就往通道里跑,却被老守月人扔出的守月令拦住。
守月令的图腾亮起金光,挡住了通道口,黑丝一碰到金光就化灰。
沈砚追上去,断月棱劈在其中一个骨使的后心,蓝光穿透对方的身体,骨使倒在地上,很快就没了动静。
最后一个骨使见逃不掉,突然把骨杖往地上一插,大喊:“教主说了,你们就算到了炉心,也接不好第一痕!月落之前,这里所有人都得死!”话音刚落,他的身体突然炸开,黑丝像潮水一样涌出来,往通道口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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