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十一年正月初一,从清晨起,双时空的空气里就飘着年味。宣德的枫山脚下,家家户户贴起红春联,孩童们提着纸灯笼在巷口追逐;天启的海边渔村,渔民们将晒干的海带串成串挂在屋檐下,海螺哨声伴着海浪声,成了最特别的年谣。而这一天的重头戏,要数亥时在双时守护阁前广场举行的守岁大典 —— 今年,这场延续了三十余年的仪式,有了不一样的意义:“承愿传薪” 环节将全程由小小守护者们主导,这是双时空守护史上,第一次把核心仪式的主动权,交到一群平均年龄不足十二岁的孩童手中。
夕阳刚落下,广场上已热闹起来。三十余名新守者们忙着做最后的布置:有人将数百盏 “童守传承灯” 沿青石板阶依次排开,灯架在暮色中泛着浅黄与深褐交织的光;有人调试时空共鸣镜,确保双时空的画面能实时同步,连声音的延迟都要控制在三息之内;还有人给广场边缘的炭火盆添柴,橘红的火苗舔着木炭,将周围的空气烘得暖融融的,驱散了冬夜的寒气。
青珩穿着一身浅灰色守护服,腰间系着嵌有银质勋章的玉带,正蹲在广场中央的灯串旁,手把手教阿海检查承愿灯的烛芯。“你看,烛芯顶端要留半寸长,太长容易冒黑烟,太短又点不着,” 她用指尖轻轻拨了拨烛芯,又拿起一旁的蜂蜡罐,“要是发现烛芯松动,就用融化的蜂蜡固定一下,去年我们在暖冬行动时教过的,还记得吗?”
阿海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他穿着一身崭新的浅红色 “童守礼服”,领口绣着迷你版的枫海图案,胸前的 “传承徽章” 是上周刚领到的,银亮的表面还没留下一点划痕。“记得!蜂蜡要隔水加热,不能直接放火上煮,不然会糊,” 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装着几根细棉线,“我还带了备用烛芯,万一有烛芯断了,就能马上换,保证不耽误仪式。”
青珩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忍不住笑了。去年秋收时,这个天启来的渔家男孩还会因为割错稻穗而着急得红眼眶,如今却能把仪式细节考虑得如此周全。她转头望向不远处,阿蕊正带着几名小小守护者,给 “童守信物盒” 系红绳。那盒子是用枫木做的,表面刻着 “双时童守?薪火永传” 八个字,里面装着孩子们这一年的实践成果:有阿海记录详细的《夏耘日志》,纸页边缘还沾着几点稻叶的绿汁;有阿蕊手绘的暖冬贺卡原稿,上面的笑脸画得歪歪扭扭,却透着最真挚的暖意;还有一把小镰刀,是秋收时阿溪用过的,刀刃上还留着收割稻穗时的细小豁口,那是她第一次独立割完半亩稻的纪念。
“青珩姐姐!信物盒的红绳系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阿蕊举起盒子,朝着青珩的方向喊。她的礼服袖口沾了点红绳的线头,头发用一根枫木簪子挽着,那是王阿婆上周送给她的,说 “女孩子挽着木簪,做事更利落”。
青珩走过去,仔细打量着信物盒。红绳绕着盒子系了八圈,在顶部打成一个漂亮的枫柳结,这是孩子们跟着王阿婆学了三天才学会的结法,每一个绳圈都绷得紧紧的,没有一点松散。“系得很好,” 青珩伸手摸了摸绳结,“等会儿送给老守护者们时,要记得双手递过去,这是对他们的尊重,也是对信物的珍视。”
“知道啦!” 阿蕊用力点头,又转身对身边的小宇说,“天启那边的信物盒,你也要提醒小伙伴们系好枫柳结,不能出一点差错。” 小宇是天启渔村的孩子,说话带着淡淡的海风气息:“放心!我早上已经和他们通过共鸣镜确认过了,红绳都系好了,还在盒子里放了一小袋海盐,是我们渔村的特产,代表天启的心意。”
夜幕渐渐沉了下来,广场上的灯笼一盏盏被点亮。亥时将至,双时空的居民们陆续赶来 —— 宣德的老人们穿着厚棉袄,坐在广场边缘的长椅上,手里捧着温热的姜茶;天启的渔民们则通过时空共鸣镜,出现在广场东侧的巨大镜面上,他们身后是漆黑的海面,远处的渔火像星星一样闪着光;还有许多孩童,挤在大人身边,好奇地盯着那些 “童守传承灯”,小声讨论着灯面上的图案。
老林叔和王阿婆也来了。老林叔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袍,手里拄着一根枫木拐杖,那是初代守护者传下来的,杖头刻着枫海图案;王阿婆则戴着一顶绒线帽,手里拿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给孩子们准备的糖果,见了阿海,就从包里掏出一颗橘子糖递过去:“好孩子,今晚要好好表现,别紧张,就像平时在共享田做事一样就好。”
阿海接过糖果,小心地放进礼服口袋里,又对着王阿婆鞠了一躬:“谢谢王阿婆!我不紧张,我们排练了三次,每个步骤都记熟了,肯定不会出错。”
亥时三刻,钟鸣三声,悠长的钟声在广场上空回荡,也透过共鸣镜传到天启的海边。守岁大典正式开始。墨青芜穿着一身绣有银线的黑色长袍,走上高台。她手里拿着一个青铜钟杖,轻轻敲了敲身前的铜钟,广场瞬间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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