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破损的、沾着血迹和尘土的灰色“织物”,随意丢弃。旁边散落着损坏的石刀、矿石,以及……新鲜的、刚采集的草药?
有人?刚刚在这里停留过?还是……陷阱?
阿母做了几个手势,两名战士立刻从侧翼迂回,小心地包抄向那片区域,同时警惕着可能来自岩壁或地面的袭击。阿母自己则提着巨斧,从正面缓缓逼近。
躲在岩缝中的林悦,通过精神力“看”着这一切,心跳如鼓。成败在此一举。
两名包抄的战士首先抵达,她们用武器拨开杂物,仔细检查地面和岩壁。
“没有陷阱痕迹。”
“血迹是真的,但很淡,像擦伤。”
“石刀是普通货色,崩口了。”
“矿石……就是常见的‘灰铁石’和‘赤铜矿’边角料。”
“草药是新鲜的宁神花和铁线蕨,采集手法……还算熟练。”
阿母走到近前,弯腰捡起那件破损的斗篷,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布料,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材质……没见过。很轻,有点韧性,不像我们用的兽皮或粗麻。”
她放在鼻尖嗅了嗅,除了尘土和极淡的血腥,还有一种清爽的、类似某些植物的气息。
她又看了看那些草药和矿石,眉头微蹙。一个采集者?受伤了?躲起来了?为什么会把东西丢在这里?那刚才的动静……
“出来!”
阿母突然沉声喝道,声音在石壁间回荡,
“我看到你了!再躲躲藏藏,别怪我们不客气!”
她这话半是试探,半是威慑,巨斧上暗红光芒流转。
岩缝中的林悦知道,是时候了。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撤去了“龟息隐灵符”的隐匿效果,让自己微弱的生命气息和能量波动自然散发出来,但控制在一种虚弱、紧张、而非带有威胁的状态。
然后,她发出了一声刻意压低的、带着痛楚和惊慌的闷哼,同时,让一丝微弱的精神力如同受惊的小动物般,从岩缝中逸散出来,恰好能被阿母这样的强者感知到。
阿母琥珀色的眼眸猛地转向林悦藏身的岩缝!巨斧瞬间指向那个方向!
“在那里!”
疤痕战士低喝,长矛对准岩缝。
“别……别动手……”
一个略显沙哑、带着奇异口音、语气虚弱、林悦模仿灵寰语发音、但很不标准的雌性声音,从岩缝中断断续续传出,
“我……我没有恶意……只是……受伤了……躲一下……”
声音用的是天启界某种通用语的变调,词汇简单,磕磕绊绊,但勉强能听懂意思。
阿母眯起眼睛,对两名战士使了个眼色。疤痕战士和另一名持弓战士缓缓靠近岩缝,长矛和箭矢锁定。
“慢慢出来!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阿母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岩缝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后,一个身影极其缓慢、略显踉跄地侧身挪了出来。
当林悦完全出现在石蹄部落众人眼前时,五双眼睛齐刷刷地盯住了她,空气中充满了审视、惊讶和毫不掩饰的警惕。
映入她们眼帘的,是一个与她们认知中任何种族都不同的“娇小”雌性。身高只到她们胸口,身形纤细,皮肤是少见的白皙,脸上带着疲惫和一丝痛楚。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一银一金,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微弱而奇异的光彩。她穿着紧身的、材质不明的灰色衣物,外面套着一件款式奇怪的短外套,多处破损,手臂和小腿上有新鲜的擦伤和草草包扎的痕迹。她的气息虚弱,能量波动紊乱且弱小,手里空空,看上去毫无威胁。
一个受伤的、迷路的、看起来有些奇特的异族雌性?
阿母的目光如同实质,上下扫视着林悦,重点在她的眼睛、衣物材质、伤口以及她散发出的那种“虚弱却似乎又有些不同”的气息上停留。
“你是什么人?哪个部族的?为什么在这里?”
阿母沉声问道,手中巨斧并未放下。
林悦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用磕磕绊绊、夹杂着手势的“通用语”回答:
“我……旅者……林悦。来自……很远的地方。跟队伍……走散了……被‘地裂蜥’袭击……受伤……躲在这里。”
她指了指地上的草药和矿石,
“采药……找路……听到动静……害怕。”
她刻意表现出语言不通、沟通困难、惊慌虚弱的样子,同时,她抬手指了指阿母她们来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布置触发点的那两处地方,脸上露出后怕和疑惑的表情:
“刚才……那里……有奇怪声音……味道……是你们……?”
这句话,巧妙地将之前的“异常”与自己撇清,甚至暗示自己也是被吓到的。
阿母眼神微动,看了看林悦指的方向,又看了看她苍白虚弱的样子和手臂上确实像被利爪划过的伤口。一个落单、受伤、迷路、连通用语都说不利索的异族旅者,似乎比一个设伏的敌人可能性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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