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石蹄部落的摊位前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阿母已经返回,脸色铁青地听着石痕等人低声汇报昨日的遇袭和神秘人相救的经过。石痕颈侧裹着药膏,石岗走路还有些跛,石玲脸上也带着擦伤。摊位周围的族人个个面带怒色,手按武器,警惕地扫视着巷子两端。
林悦坐在摊位内侧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垂眸看着手中一块温润的灰白色石头——这是她昨夜在空间里尝试“沟通”那尊神秘石雕无果后,随手从空间溪流边捡起的鹅卵石,触手微凉,能让她纷乱的思绪稍稍平静。神秘人的身份、意图,巴图与灰毛的勾结,以及接下来可能面临的更多暗算,像一团乱麻萦绕心头。
就在这紧绷的时刻,石匠巷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
人群如同被无形之手分开,一行身影踏着沉重的步伐径直向石蹄部落的摊位走来。
为首的是两名身穿黑色劲装、面容冷峻、气息沉凝如渊的高大男子。他们目不斜视,步伐划一,每一步都仿佛丈量过,带着一股铁血肃杀之气。更引人注目的是,他们身后用粗糙的藤条拖着两个人——正是灰毛和巴图!
此时的灰毛和巴图狼狈不堪。灰毛那身油腻皮甲被扒掉,只剩破烂的内衬,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带着干涸的血迹,被藤条捆得像个粽子,一路踉跄拖行,口中不断发出模糊的呜咽和求饶。而往日趾高气扬的巴图管事,同样被五花大绑,额头上肿起一个大包,灰褐色的脸上再无半分精明倨傲,只剩下惊惶与恐惧,昂贵的衣物沾满尘土,额头的弯角都折断了一小截。
两名黑衣男子身后,还跟着四名同样装束、但气势稍逊的随从,呈扇形散开,隐隐封锁了摊位周围的区域,也将看热闹的人群隔开。
石蹄部落所有人瞬间进入战斗状态。阿母霍然起身,石痕、石岗等人立刻挡在林悦和阿母身前,武器出鞘,目光死死盯住这群不速之客。
巷子里其他摊主和路人纷纷噤声后退,远远观望,眼中充满了惊疑和畏惧。能这样毫不客气地拖拽坚岩商会的管事和地头蛇灰毛,这群黑衣人的来历绝不简单!
黑衣男子在摊位前三步外停下。其中一人,面容轮廓如刀削斧劈,眼神锐利如鹰隼,目光扫过如临大敌的石蹄众人,最后落在被护在后面的林悦身上,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平稳,不带丝毫情绪:
“林悦小姐,奉主上之命,将昨日冒犯您的宵小押来,听候发落。”
主上?林悦心中一动,瞬间联想到了昨日那个银发面具的神秘人。果然是他的人。
阿母上前一步,沉声道:
“你们的主上是何人?为何插手我们石蹄部落与这些败类之间的事?”
黑衣男子没有回答阿母的问题,只是重复道:
“听候林悦小姐发落。”
态度恭敬却不容置疑,显然只认林悦。
这时,被扔在地上的灰毛挣扎着抬起头,涕泪横流,对着林悦的方向砰砰磕头,额头瞬间见血:
“大人!林悦大人!小的有眼无珠!被猪油蒙了心!都是巴图!是巴图暗示我,说您身上有利可图,还给了我您的行踪!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饶小的一条狗命!我给您做牛做马!”
他吓得语无伦次,只想把罪责全推出去。
巴图被灰毛的指控气得浑身发抖,他挣扎着抬起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讨好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急声辩解:
“林、林悦小姐!误会!天大的误会!我巴图对天发誓,绝无伤害您之意!昨日提醒您碎骨巷不太平,也是出于好意!都是这灰毛!是他贪图您的……您的特异,自作主张,与我无关啊!他定是收了别人的好处来诬陷我!林悦小姐明鉴!我坚岩商会愿做出赔偿,十倍!不,百倍赔偿石蹄部落的损失!”
他急切地想撇清关系,声音因为恐惧而尖利。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
“都是灰毛的主意…”
站在他侧后方的另一名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地抬起脚,用脚尖看似随意地一点巴图肩颈某处。巴图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脸色涨红,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那名黑衣男子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块不知道原本用来做什么的、不算太干净的布团,手法利落地塞进了巴图的嘴里,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无数遍。
整个过程安静迅速,带着一种冷酷的效率。
阿母和石蹄战士们瞳孔收缩。他们看得清楚,黑衣男子点的那一下,精准地暂时封住了巴图的声带和部分气血运行,使其无法说话却又不造成永久伤害。这种对身体掌控到细微处的实力,令人心悸。
塞住巴图的嘴后,那名黑衣男子退后一步,仿佛什么都没做过,重新垂手肃立。
为首的鹰隼眼男子这才再次看向林悦,微微躬身:
“聒噪之辈,已令其闭嘴。林悦小姐,这两人,以及昨日参与袭击的其余七名喽啰,皆在此间。主上说,冒犯您的人,理应由您处置。是杀是放,是罚是赦,全凭您一言而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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