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剑宗,戒律堂。
堂内光线幽暗,长明灯的火光在墙壁上投下摇曳不定的影子。
一排排魂玉命牌整齐地陈列在架子上,每一块都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代表着一位宗门精英弟子的生命气息。
戒律堂大长老,钱振山,正闭目打坐。
咔嚓。
他睁开双眼,视线落在了最前方,那块代表着他亲传弟子,魏征的命牌上。
一道细密的裂痕,从命牌的顶端,一路蔓延到了底部。
钱振山站起身,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他一步步走近,停在命牌架前,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那块玉牌。
哗啦——
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的前一刻,整块命牌,没有任何征薄的一层。
一阵风从殿外灌入,吹动了钱振山的衣袍。
地上的那堆粉末,被风一卷,彻底散去,再无痕迹。
钱振山的手,停在半空。
几个时辰后,山门处传来一阵骚动。
守山弟子最先发现了那三道人影。他们起初以为是山下的凡人乞丐误入了山界,正要上前驱赶。
“站住!此乃青莲剑宗山……”
话音未落,其中一名弟子看清了那三人身上早已被污秽和血迹覆盖的残破衣物。
那是内门弟子的制式道袍。
“是李师兄!还有张师兄和王师兄!”
三人被架回了宗门。
消息一层层上报,很快,他们被带到了戒律堂偏殿。钱振山坐在上首,面色看不出喜怒。几位宗门长老分坐两侧,气氛凝重。
那三名弟子瘫在地上,身体无法自控地颤抖,牙齿上下磕碰,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们的脸上没有血色,眼神空洞,只有在扫过周围环境时,才会露出一丝神经质的恐惧。
“发生了什么。”钱振山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殿内的温度又降了几分,“魏征呢。”
一提到这个名字,地上的三人抖得更厉害了。
其中一人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开关,开始用头撞地。
“死了!大师兄死了!”
“没了!什么都没了!”
“化成灰了!风一吹就散了!”
他们的言语混乱,毫无逻辑,只是在反复重复着这几句话。
一位擅长医道的长老走上前,伸手搭在其中一人的手腕上,灵力探入。
下一刻,他整个人如遭电击,猛地抽回了手,后退了两步。
“怎么回事?”钱振山问。
那医道长老的脸色很难看,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又看看地上那三个弟子。
“他们的丹田,全都被废了。经脉寸断,生机也在不断流失。但这还不是最要紧的。”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他们的神魂识海里,盘踞着一股……一股东西。那东西在啃食他们的神魂本源,我只是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就感觉自己的神魂之力差点被吸走一部分。”
“无法祛除?”
“祛除?”医道长老苦笑一声,“我甚至不敢多看一眼。那股力量,不属于我们所知的任何功法,充满了……掠夺和终结的气息。除非宗主亲至,或许还有一线可能。不,就算是宗主,恐怕也……”
殿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三个人,已经不是废了,他们将会在神魂被啃食的无尽痛苦中,活活耗死。
这是一种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要恶毒百倍的手段。
“是谁干的。”钱振山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任何起伏。
“是……是……”
地上的弟子终于抬起头,那张涕泪横流的脸上,满是极致的恐惧。
“楚墨!”
“是楚墨!他没死!他从万魔崖底爬回来了!”
这个名字一出口,整个偏殿,死一样的安静。
在场的长老们,表情各异。有错愕,有不解,有难以置信。
楚墨。
那个被剥了剑骨,废了丹田,扔下万魔崖的弃子。
怎么可能还活着?
又怎么可能,拥有如此诡异,如此强大的力量?能让金丹后期的魏征,连同十名内门精英,全军覆没?
“他让我们……让我们带话回来。”那弟子抖着嘴唇,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句让他灵魂都为之冻结的话,复述了出来。
“他回来了。”
“告诉林清寒,告诉苏瑶,告诉戒律堂,告诉所有青莲剑宗的人。”
“洗干净脖子,等着他。”
“他说……这,只是利息。”
一字一句,如同重鼓,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消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传遍了青莲剑宗的每一个角落。
外门弟子,内门弟子,核心弟子。
“听说了吗?楚墨师兄……不,是那个楚墨,他没死!”
“何止没死!魏征大师兄被他杀了!尸骨无存!”
“真的假的?魏征师兄可是金丹后期!楚墨他不是早就被废了吗?”
“三具活口被抬回来了,就在戒律堂,都疯了!说是神魂里被种下了魔种,生不如死!”
“天啊,那个废物……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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