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程序可是她亲自输进去的,还加了三重密,离线来运行。
电源刚接通的时候,整个工坊的灯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傀儡突然就开始抽搐,关节咔咔地响,两只眼睛一下子亮起幽蓝幽蓝的光斑,就好像活的东西睁开了眼一样。
接着,它说话了。
不是那种机关咬合的吱吱呀呀的声音,而是一句清清楚楚的北狄话,声音沙哑又断断续续的,还带着一种特别深沉的悲怆:
“疼啊……太多了……救不了……他们都死了……”
整个场子一下子安静得要命。
赤脊的脸都青了,拿起铁锤就想把这傀儡砸了,大喊着:“这是妖物啊!肯定是亡魂附上体了!”不过被萧寒川一下子拦住了。这个边军的副将眼神锋利得像刀一样,小声地呵斥道:“等等,它说的是北狄以前的话——二十年前神机营全军覆没那天,用的就是这种密语来传消息的。”墨七弦就站在那儿,冷静得让人觉得有点冷酷无情了。她早就把音频分析仪给打开了,这时候,声波图谱就在屏幕上显示出来了。嘿,您猜怎么着?在那听起来像悲鸣的声音下面,居然藏着特别有规律的二进制节奏呢,这间隔精确得都到毫秒了。
她麻溜儿地开始解码。不一会儿,一组坐标就出来了:北纬39°17′,东经113°04′,就在雁门关西边,废弃烽燧群的最里头。这可不是什么随便乱喊的胡话,而是求救信号啊。
这时候她才恍然大悟,那些以前被叫做“上古神工”的东西,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神仙弄出来的手段,而是一套分布在全球的智能网络节点呢。晶石就是终端,星髓是能源,说不定人类的大脑,也是最开始设计的生物中继器中的一个呢。
现在啊,有个节点还在挣扎着发出声音呢。风雪呼呼地拍打着铜网,就好像有无数只手指在敲打着牢笼似的。墨七弦把手套摘了下来,用指尖在屏幕上的坐标点上划了一下,那声音小得几乎都听不见了,她轻轻地说:“你想让我听到,我这不就听到了嘛。”
说完,她就转身朝着工作台走过去了,从里面拿出了一卷还没用过的金属薄片,然后冷冷地吩咐道:“拿最细的陨铁丝来,把它磨成头发丝直径的三分之一那么细,再截成九段,每段都要一样长、一样重。”
工匠一下子就愣住了,问道:“姑娘,您这是要做啥呀?”
墨七弦抬起眼睛,眼睛里映着幽蓝幽蓝的余光,那模样就跟那傀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模一样。“做眼睛喽。”(续)
墨七弦的手指就这么悬在投影界面上头,还微微地抖着呢。她可不是害怕,而是有一种好像是命中注定的那种颤栗感。
之前的那幅画面早就没影了,可那女人小声说的话就像能钻进骨头缝里的寒流似的,一直在她耳朵里来回响:“可别信‘天工’这个名字,它可不是个工具,那是个囚笼呢。”
墨七弦这人啊,她既不信神啊鬼啊的,也不信什么命运,就连那种血脉相连的虚幻景象她都不信。
但是呢,当科技发展到了头的时候,真相往往就会披着神话的外衣又冒出来了。
那九具金属义眼啊,每做一具都得花上她三十六个时辰的精力呢。
先得把陨铁丝熔锻得跟头发丝那么细,然后再用手把共振晶片给穿引好,再嵌到微型星髓舱里头,外壳上还得刻上不同频率的唤醒符文。这些符文啊,那可是她根据遗迹脉冲反过来推导出的九种“声纹密钥”呢。
这些义眼可不是什么信使,它们就像是探针一样,就好比是墨七弦朝着深渊里扔下去的钓鱼钩。
这不,现在鱼线动了。
四十八个时辰过去了,有三具义眼失去联系了,信号彻底没了,就好像是被啥东西给吞掉了似的。还有两具挣扎着传回了一些残影:能看到幽暗的腔体、金属做的穹顶,一排排的休眠舱,舱壁泛着冷冷的银色光泽,里面人形的轮廓一动不动的,但是又好像隐隐约约有起伏,就好像还有生命在维持着似的。最奇怪的就是剩下那四具了。按说应该分散开搜索才对,可它们却在同一时间一块儿转向北方,那方位准得很,误差都在一度以内呢,然后信号就不动了,就跟被冻住了似的。
这可不是什么故障,这像是被召唤了。
她把所有的数据流都调了出来,大气都不敢出,全神贯注地看着。
九路信号在地图上弄出了九条轨迹,最后都汇集到一个点上了。注意啊,这可不是地理位置刚好重合,而是在时间轴上同时出了问题,就像一下子都断了似的。
就在那个时候,所有没坏的义眼都收到了同一幅画面。
这准得可不像是碰巧,倒像是提前就设定好的。
“你看到啥了呢?”她小声地问自己,手指在回放键上滑过。
画面又出现了:一个穿着银袍子的女人,脸和她有七分像,可眼神深得看不到底,就好像是从未来往过去看呢,又像是从笼子里伸出一只手,想要去够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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