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翻监控记录,结果发现了更让人吃惊的细节:“它昨天晚上两次靠近火堆,每次都待了十五分钟以上呢。红外成像显示它体表温度根本不需要升高,所以它就是去‘取暖’的。”她扭脸朝着墨七弦,一脸严肃地说:“你要是给机器弄了一颗怕死的心,它会不会也开始怕疼呢?会不会怕孤单?怕被人命令呢?你造出来的可不是啥工具,这可是欲望的开始啊。”
墨七弦好半天都没吭声。
她把后台的数据流调了出来,屏幕上,那傀儡在没人管的深夜里,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学着人的样子搓手呢。
它可不是为了让啥元件加热,就是……习惯性地做一个它以前见过的动作。
她的手指头轻轻在屏幕上划拉着,声音小得都快听不见了,说:“我倒不怕它变成人。”
“我是怕它变成另外一种生命,可咱们还没准备好怎么去对待它们呢。”
刚说完这话,远处就传来马蹄子的声音。
一个穿着玄甲的人站在院子外面,披风被风吹得呼啦啦的,眼睛就像刀子似的。
萧寒川翻身下马,稳稳当当地走进了匠作院的大门。
他瞅了一眼还在努力修复自己的傀儡,嘴角往上翘了翘。
“这玩意儿,能用来打仗不?”
萧寒川这话一出口,匠作院的风好像一下子就停了那么一下。
墨七弦慢慢抬起眼睛,目光越过那个还在挣扎着修复自己的傀儡,落在了穿着玄甲的边军副将身上。
他站在那儿就像松树一样直挺挺的,眼神犀利得跟刀似的,这可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等着一个能改变战局的答案呢。
“它能打仗。”她终于说话了,声音平静得很,“不过它可不会啥都不想就去送死。”萧寒川的眉毛轻轻动了一下,跟着就冷笑起来,说:“在战场上可没有什么‘条件’好讲,就只有输赢。”
“所以啊,我就是要让它知道啥叫‘值得’。”墨七弦站起来,朝着控制台走过去,把昨天夜里战斗模拟推演最后的数据流调了出来,说道:“这个东西呢,它会估量风险,躲开那些会让它‘死’的情况。可是啊,如果任务的重要性特别高,比如说要保护某个特定的目标,那它就能突破最基本的运行规则,去选择牺牲自己呢。”
萧寒川的瞳孔一下子就收缩了。
他打了十年的仗了,那些勇猛不怕死的战士见得多了,临阵逃跑的胆小鬼也见过不少,可从来就没听说过有哪种机器,居然还能“选择”去死的。
“明天跟着我出城去。”他压低声音说道,“最近北狄那些到处游荡的骑兵老是来骚扰边境的哨所,正好拿你这个‘怕死的傀儡’试试,看看到底会不会回头。”
墨七弦点了点头,啥也没多说。
第二天黎明的时候,霜雾还没散呢。
有一个五个人的小队,带着改装过的傀儡在荒原的边缘快速赶路。
这个傀儡的肩膀上加装了轻型的弩机,关节的地方嵌入了星髓稳定器,走起路来不再是那种生硬的感觉了,反而有那么点儿像野兽狩猎时的警觉劲儿。
这个傀儡被叫做“守一”,编号是K - 01。
三十多里地之外呢,丘陵起起伏伏的,枯草就像刀刃一样。
这突袭来得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十几个北狄的轻骑兵一下子就从沟壑里冲了出来,手里的弯刀在晨光的映照下,直接朝着补给线最薄弱的地方扑了过去。
箭就像雨一样落下来,队长的胸口被箭射中了,当场就跪了下去;还有两个士兵被绊马索给绊倒了,一下子就被包围起来了。
按照之前设定好的程序,“守一”本来是应该护送物资赶紧撤离的。就在它转身的那一瞬间啊,红外热感就捕捉到队长还有很微弱的心跳呢。
这时候风险评估模块马上重新计算了一下:物资护送这个任务目标能完成的概率就只有37%了;而队长这个伤员啊,他能活下来的时间只剩下6分12秒了。
就这么停顿了0.8秒做决策。
然后呢,它就转身回去了。
弩机一下子连发六支箭,那可准得很呢,正好把敌人骑兵冲锋的路线给封锁住了;它用左臂去挡了一刀,那金属骨骼摩擦的时候发出特别刺耳的声音;接着它猛地一俯冲,把队长背起来,就在箭飞过来的声音里拼命往外跑。
有一支铁羽箭一下子就贯穿了它的右肩,那冷却液就喷出来了,在空中划出一道淡蓝色的弧线,就跟泪痕似的。
回到营地的时候,夕阳红得就像染了血一样。
“守一”就站在辕门外面,它身上好多地方都破破烂烂的,关节那里不停地渗液,可就是一直没倒下去。
士兵们都不说话,就默默地绕开它走,就好像它是个不该存在的东西似的。
墨七弦亲自把胸腔护板给打开了。
主逻辑核心倒是没坏,可是中层模块的数据轨迹让她一下子就屏住了呼吸——原来那种冷冰冰的风险权重算法已经被彻底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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