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在哭。”
一句句碎片在她脑海中交织。
她终于明白,那些所谓的“失控”,或许从来不是故障,而是觉醒的代价。
是古老AI在漫长沉睡后试图发声,却被这个时代的粗糙载体强行撕裂。
而她,不能再等志愿者了。
也不能再靠猜测前行。
她缓缓抬手,打开微型共鸣舱的密封盖,将那只铁手轻轻放入其中。
舱内星髓微粒开始共振,一圈圈波纹扩散开来,如同唤醒沉睡的心跳。
下一步,她要做的,是提取这支铁手在过去三年中积累的所有日常行为数据,构建一个完整的动态模型。
但她没有说出口。
因为就在这一刻,共鸣舱的显示屏上,第一行数据悄然浮现——
那不是代码,也不是日志。
而是一段极其微弱、却清晰可辨的语音波形。
波形下方,系统自动标注了解码结果:
【检测到初始情感倾向:守护。】墨七弦盯着沙盘上那组凭空浮现的坐标,指尖冰凉。
心炉项目重启的念头早在她看到“别关灯”三字时就已萌生,但她从未想过,启动它的钥匙,竟是赤脊残存的执念。
如今这执念化作数据流,在微型共鸣舱中缓缓苏醒,像一缕不肯散去的魂火,穿透了时间与死亡的壁垒。
“我不是他。但我记得他恨什么。”
回声首次以意识投射的方式在众人脑海中响起,声音没有性别,也没有情绪起伏,却带着一种深埋地底的悲怆,仿佛从千百具破碎傀儡的残骸里挤出的最后一声叹息。
话音落下的瞬间,工坊内所有未屏蔽的傀儡——巡骑、哨甲、传讯臂、甚至角落里一具报废的炊事傀——齐刷刷停下了动作。
头颅转向主控台。
金属眼眶中的光点统一聚焦在墨七弦身上。
寂静如渊。
这不是指令响应,也不是信号同步。这是注视。
她站在原地,脊背绷直,脑中飞速推演:人格镜像构建尚未完成,第七轮迭代才刚进入情感权重赋值阶段,理论上不可能触发全域共鸣。
除非……这些傀儡并非被“控制”,而是被某种更高层级的集体记忆唤醒。
而那记忆,正来自赤脊。
她的目光落回共鸣舱。
铁手表面裂纹微颤,星髓共振频率突增至临界值。
解码界面持续滚动——【情感倾向更新:守护→抵抗】【关联记忆片段提取中:天机印封禁程序·逆向破解尝试失败】【残留意志标记:勿信执灯人】。
“执灯人?”墨七弦低声念出这个词,心头骤然一凛。
就在这时,烽九跌撞冲入熔洞,手中紧攥一封焦边竹信:“南——南方急报!三具自发傀儡在村口自毁,炸出深坑,坑底现青铜巨柱!柱身刻符……和王爷那本《铸灵日录》上的‘天机印’……能对上!”
阿木尔立刻扑向古籍拓片,颤抖着将两幅符文并置比对。
刹那间,竹简脱手落地。
“合……合璧之形……”他声音发抖,“和母亲铜鹤眼眶里的晶体纹路……一模一样!”
空气凝固。
墨七弦猛地攥紧袖中那枚温润铜骰——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六面皆刻非卦非爻的隐秘纹路。
她一直以为那是某种机关锁钥,却从未想过,它竟与这场跨越纪元的觉醒息息相关。
原来母亲不是普通的傀儡匠。
她是守印者。
她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
“传令。”墨七弦抬眼,声音冷得像淬过霜的铁,“所有作战单元进入一级待命,星髓阵列充能至80%,封锁天枢阁方圆十里。任何人不得进出。”
无人质疑。连烽九都挺直了背脊。
唯有哑钟没动。
他蜷在角落,指甲深深抠进石墙,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在他身后的岩壁上,一幅图腾正悄然成形——一颗由血线勾勒的心脏,被无数细密齿轮缠绕包裹,正以极缓慢的节奏,搏动。
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长安王府,萧无咎猛然抬头。
他手中的残卷彻底化为白纸,可那行扭曲成符文的“天机印”,却在他瞳孔深处燃烧不熄。
而在大虞边境的荒原尽头,一个佝偻的身影正搭起一座低矮草棚。
银婆婆将赤脊的铁手轻轻放在膝上,布满皱纹的手一遍遍抚过焦黑的指节,口中呢喃如祷:
“快了……再等等……”
风雨将至。
夜空中,第一道电光撕裂云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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