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这些人开始自己造东西了。
有小孩做了个自动喂鸡机,用竹筒和重力杠杆实现定时投食;
有个盲女根据触觉记忆,画出了三维空间结构图,被小篾儿称为“天生解构者”;
还有人仿照墨七弦的“听风鸟”,做出了能预警山洪的哨兵鸢……
一切自发进行,无需命令。
深夜,墨七弦独自登上天工墟最高塔楼。
脚下万家灯火,头顶星河璀璨。
她打开一枚微型芯片,里面存储着最近三个月所有学员的设计数据。
AI模型正在自动分析创新路径,构建“群体智慧演化图谱”。
这才是她的真正计划。
不是培养天才,而是点燃火种。
当千万人共同参与一场技术革命,谁还能阻止它的燎原之势?
身后脚步轻响。
萧无咎缓步而来,披着夜色,像一把藏在鞘中的刀。
“你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吗?”他问。
“夺我着作。”她淡淡道,“毁我工坊,然后宣布‘天工之术’唯有官学正宗。”
“那你打算如何应对?”
她转身,直视他眼睛:“我不需要应对。因为我从未设防。”
顿了顿,她唇角微扬:
“我说过,我不收徒。我只是开了扇门。
现在,门后的光太亮了——
他们若敢来关,就得面对所有不想再活在黑暗里的人。”
风起,檐下铜铃齐鸣。
如同万千灵魂,同时觉醒。第110章《星舰低语》(节选)
西北荒漠,地裂如天崩。
沙尘翻涌间,一座半透明的穹顶破土而出,宛若星辰坠落人间。
其表面流淌着幽蓝光纹,脉络分明,竟与墨七弦藏于袖中芯片内储存的原始数据流完全同步——频率、波长、编码结构,无一不吻合。
天工墟。
云姑跪坐在昏黄油灯下,手中握笔,指尖微颤。
案上摊开的是《天工圣纪》新版誊抄卷,工部明令她亲笔修订,首条便是:“启智钉乃邪器,以机巧惑人心志,诱童子背经离道,实为乱世之兆。”
她提笔欲书,可眼前却浮现出那一张张稚嫩的脸——
那个蹲在墙角用炭条演算齿轮传动比的小篾儿;
那个因听懂“杠杆三律”而笑出眼泪的跛脚少年;
还有那些围在共研社火炉旁,争执“能不能造出会自己找水的牛”的农夫子弟……
她的手顿住了。
这些孩子眼里有光。
那种光,她曾在幼年时,在父亲批注《考工记》的眉批间见过。
那时的父亲说:“技艺不是秘藏,是照亮蒙昧的火。”
笔尖轻颤,最终落下一行小字,极细,却如刀刻:
“钉无善恶,心有所向。”
她将原稿悄然塞入送还工部的档案袋底层,压在一堆例行文书之下。
动作轻微,却像掷出了一块改变河流走向的石子。
数日后,礼部尚书徐文昭翻开奏报,目光扫过那句夹带私意的批注,久久未语。
窗外,几名村童正用枯枝在地上画图,叽喳争论着什么。
一人忽然跳起,指着天空:“按墨先生讲的‘抛物线’,石头飞得最远的角度是四十五度!再来一次!”
徐文昭凝视良久,忽然开口:“传令——准许民间设立‘算学堂’,每月申报一次即可,无需监学派驻。”
诏令未发,风已先至。
三日后,九机阁祭天大典,香火缭绕,鼓乐震天。
高台之上,白发老者手持玉笏,声震四方:“真传降临,天命归正!今有七十二贤徒,皆受神工赐印,承墨氏衣钵!”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百名被钦点少年中,竟有近半默然起身,转身离席。
他们未发一言,只掌心紧握一枚青铜小钉——启智钉,那是能将基础逻辑算法以触觉神经反馈植入脑海的微型机关,也是墨七弦开启“群体启蒙”的第一把钥匙。
他们齐步走下高台,直奔山脚擂台。
一名瘦弱男孩站上石台,面对万千目光,声音清亮如钟:
“你说我是你徒弟,可你没教会我为什么——为什么轮要圆?为什么轴要滑?为什么风能推鸟飞?而她教了。”
全场寂静。
高台上,墨七弦立于风中,黑袍猎猎,未迎未拒。
她只是轻轻抬眸,望向那一张张年轻而明亮的脸,唇边泛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我不是你们的师父。”
“我只是……第一个问‘为什么’的人。”
刹那间,她袖中芯片忽地一震,界面自动弹出一行猩红提示:
【检测到知识获取意愿指数突破阈值】
【启蒙扩散模型·Level 1 已激活】
【群体认知跃迁进程启动:3.7%】
而在天工墟最深处,那具曾传道授业、如今早已断电多年的传道傀儡,忽然发出一声细微的“咔哒”。
面具下的机械喉管震动,传出断续电流声,仿佛某种沉睡意识的低语:
“……他们……开始自己思考了。”
夜色渐浓,湖心小筑倒映月光如镜。
墨七弦伏案整理星舰数据,毫无察觉——两道黑影正贴着水面向小桥潜行,刀锋未出鞘,杀意已凝成霜。
袖中机关悄然充能,青铜挡板静待触发。
风,即将掀起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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