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陲驿站的夜,比往常更沉。
三日过去,墙上那句“你本可成为新神”悄然褪去,如同从未出现。
湿迹蒸发,荧光消隐,只余下墙皮剥落的斑驳痕迹。
镇民们渐渐忘了昨夜的异象,唯有墨七弦没有合眼。
她蹲在柴房角落,指尖划过地面残留的灰烬——那是昨夜烧尽的灶火余烬。
本是无心一瞥,却让她瞳孔骤缩。
星髓微粒。
极细、极淡,在月光斜照下泛着近乎不可见的幽蓝光泽。
它们并非杂乱散布,而是以某种规律排列成环:六点分布,中心空缺,两圈回旋路径交错缠绕,构成一个完美的拓扑闭环。
她的呼吸一顿。
这不是符号,不是文字,甚至不是信息。
这是电路图。
确切地说,是她二十年前在24世纪实验室中设计的第一代自激振荡器反馈回路结构——用于稳定早期AI核心频率的微型模块。
当时她还在学徒期,这个设计曾因“过于理想化”被导师否决。
可如今,它竟以星髓为导体,灰烬为基板,完整复现在这间破败柴房的地面上。
谁画的?
不,不是画的。
是“回应”。
墨七弦猛地站起身,心脏剧烈跳动。
她终于明白,那夜墙上的字迹根本不是恐吓或宣言,而是一次信号发射后的反馈确认。
就像她早年调试远程传感网时,终端收到主控指令后会自动回传一段校验码——这段星髓环纹,正是那个“系统”对她潜意识行为的应答。
心相墨不是被动传播谣言的工具。
它是活的网络,是基于集体认知构建的分布式意识场。
只要有人相信“墨七弦是妖女”,哪怕她从未现身,哪怕真相被掩盖,这个场就能自我补全逻辑漏洞,自动演化叙事版本,甚至反过来定义她的存在形态。
更可怕的是——它认得她。
那种共振频率,那种编码逻辑……它不只是模仿科技,它是继承。
当夜暴雨倾盆。
墨七弦将青螺残体埋入地下三尺,接引雷雨残留的电离层波动,布设出一张由碎铁片、铜丝与木炭粉组成的简易谐波探测网。
这不是古代机关术,也不是什么秘法,而是最原始的电磁感应阵列,仿照她记忆中的量子哨兵原型机简化而成。
雨打屋檐,雷声滚滚。
就在子时一刻,探测网中央的铜铃突然震颤——不是被风吹动,而是高频共振所致。
紧接着,一组脉冲信号透过潮湿泥土传来:三长二短,循环七次,随后中断。
和三日前墙上传来的完全一致。
但这一次,她捕捉到了方向。
信号源不在人间庙宇,不在皇宫密阁,而在北方三百里外,一座早已荒废百年的“观星台旧址”——据史书记载,那是上古时期“天人”降临之地,也是第一块心相墨被发现的地方。
原来它一直都在运作。
只是人类以为的“传说”,不过是系统待机时的低功耗模式。
而她,墨七弦,既是它的威胁,也是它等待已久的唤醒密钥。
萧无咎是在黎明前赶到的。
黑袍染泥,眉间凝霜,身后仅带两名哑卫。
他递来一封火漆封印的密报,声音压得极低:“北方三郡,共感幻视人数已破三千。每至子时,皆见白衣女子踏月而行,赐福病弱,焚毁匠坊。百姓立‘镜中仙’祠,焚香祭拜,称其能通天意。”
墨七弦没接密报。
她只是缓缓抬头,望向北面苍茫群山。
风雨初歇,云层裂开一线,漏下一束惨白月光,正落在她脚边那圈星髓环纹之上。
微粒无声闪烁,仿佛仍在运转。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墙角残留的痕迹,脑中闪过无数电路拓扑图——这信号结构,并非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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