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的第一个暑假,阳光透过葡萄藤架,在“双姝童装坊”的青砖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温乐瑜坐在竹编凉椅上,手里拿着件刚剪裁好的小衬衫,正给领口锁边,针脚细密得像春雨织成的网。
“妈!你看我爸又欺负小宝!”沈乐乐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扎着的马尾辫甩得老高,手里还攥着个没吃完的冰棍,“他非说我叠的军被不合格,罚我去跑步!”
温乐瑜抬头笑了笑。乐乐这性子,活脱脱就是林薇的翻版,十二岁的小姑娘,已经能扛起半袋面粉,嗓门比男孩还亮。她放下针线,替女儿擦掉嘴角的糖渍:“你爸那是教你规矩呢,他在部队时,叠被子不合格要罚站的。”
“可小宝才六岁!”乐乐梗着脖子,指了指门口——沈砚北正拎着个小小的迷彩背包,把哭唧唧的小宝往背上放,“二叔还帮腔,说要带小宝去爬树掏鸟窝!”
话音未落,林薇就拎着个菜篮子走进来,看见这场景,照着沈砚北的胳膊拍了一巴掌:“沈砚北你又教坏孩子!上次你带小宝去摸鱼,害得他掉水里发烧,忘了乐瑜跟你急的?”
沈砚北把小宝往地上一放,挠挠头:“我这不是想带他练练胆量嘛!你看这小子,被他爸罚站两分钟就哭,哪像咱乐乐,摔破膝盖都不吭气!”
“那也不能教他掏鸟窝!”林薇把菜篮子往柜台上一放,里面的西红柿滚出来两个,“我买了排骨,中午炖玉米,乐乐去喊你爸回家吃饭。”
乐乐“哎”了一声,像只小炮弹似的冲了出去。温乐瑜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刚生下乐乐那年,沈砚青抱着襁褓里的小丫头,傻乐了一整天,说:“像你,眼睛圆圆的。”结果这丫头长着长着,眉眼越来越像林薇,连脾气都如出一辙。
沈砚北正逗小宝玩,突然指着墙上的照片嚷嚷:“小宝快看!这是你妈刚穿来那会儿,跟个小兔子似的,见人就躲!”
照片是十年前拍的,温乐瑜穿着件靛蓝色的确良衬衫,站在沈砚青身边,怯生生地攥着衣角,眼神像受惊的小鹿。旁边的林薇则搂着沈砚北的脖子,笑得张扬,手腕上还戴着沈砚北用铜丝给她编的手镯。
温乐瑜的脸微微发烫,伸手想去摘照片,却被沈砚青拦住了。他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军绿色的常服熨得笔挺,肩上的星徽闪着光——去年他刚升了团长,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回家的时间却从没少过。
“别动,”沈砚青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这张好看。”他转向沈砚北,“别教坏孩子,下午带小宝去部队大院的训练场,我教他叠被子。”
沈砚北撇撇嘴:“知道了,就你规矩多。”嘴上抱怨着,却还是乖乖牵着小宝的手,“走,二叔带你去买糖吃,回来再跟你爸学叠被子。”
林薇正在厨房忙活,听见动静探出头:“乐瑜,你那新设计的虎头鞋样呢?张姐家的孙子满月,想要两双当礼物。”
“在里屋的竹筐里。”温乐瑜应声,跟着沈砚青往里屋走。他从柜子里拿出个红木盒子,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一沓奖状,有她的,有林薇的,还有“双姝童装坊”去年得的“市十佳民营企业”奖状。
“明天去趟民政局,”沈砚青突然说,拿起最上面的一张泛黄的纸——那是当年在乡下公社领的结婚证,照片都有些模糊了,“换个新的。”
温乐瑜愣了愣:“这还能用呢。”
“我想重新拍张照片,”沈砚青看着她,眼神温柔得像化了的春水,“你现在比以前爱笑了,拍出来肯定好看。”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想起刚穿来那年,在昏暗的洞房里,她看着眼前的沈砚青,吓得浑身发抖。书里写着,她本该嫁给沈砚北,却阴差阳错成了他的妻。那时候她总怕他会像书里写的恶丈夫那样对她,却没想到,这个沉默寡言的糙汉,会把她护得那样好。
他会在她被温明珠刁难时,把她挡在身后,说“我媳妇胆小,有话跟我说”;会在她学做买卖被骗时,默默帮她把钱要回来,说“以后我陪你去”;会在她生下乐乐后,笨拙地学着换尿布,说“你歇着,我来”。
“在想啥?”沈砚青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带着常年握枪的薄茧,却温柔得很。
“在想,”温乐瑜仰头看他,眼里的笑意像落满了星子,“当年要是没嫁错就好了。”
沈砚青低笑,捏了捏她的鼻尖:“胡说,哪有错?”他把她紧紧抱住,声音低沉而清晰,“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该是我的媳妇。”
厨房传来林薇的大嗓门:“开饭啦!再不来排骨就被沈砚北吃光了!”
两人相视而笑,手牵着手往外走。院子里,沈砚北正跟乐乐抢最后一块玉米,林薇举着锅铲在旁边假装要打,小宝坐在小板凳上,举着个大鸡腿啃得满脸是油。
阳光穿过葡萄藤,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金边。温乐瑜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突然觉得,这场穿书而来的错嫁,或许是老天爷最厚待她的方式。
让胆小的她,遇见了愿意护她一生的沉稳军人;让张扬的闺蜜,碰上了能陪她闹一辈子的小混混。她们一起熬过了下乡的苦,一起把小布坊做成了大生意,一起看着孩子们长大,把书里写的早死结局,过成了细水长流的甜。
沈砚青给她夹了块排骨,轻声说:“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温乐瑜咬着排骨,看着他眼里的自己,突然笑出了声。
窗外的蝉鸣声声,像一首悠长的歌,唱着属于她们的八零年代,唱着这场错嫁而来的,最圆满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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