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草棚的屋顶,几缕惨淡的晨光艰难地挤过茅草的缝隙,在潮湿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晕。林风盘膝坐在角落,缓缓收功,一口悠长的浊气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吐出。肋下的伤口在混沌珠持续提纯的灵气滋养和自身炼气二层修为的修复下,已结了一层暗红色的硬痂,只要不是剧烈牵动,疼痛尚在忍受范围之内。
他低头,摊开双手。掌心指节处,在昨夜的搏杀和后续处理尸体时留下的擦伤与血痕,此刻也已愈合大半,只留下浅浅的印子。体内,炼气二层的灵力在宽阔坚韧了不少的经脉中缓缓流淌,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与掌控感。
“炼气二层…” 林风喃喃自语,五指缓缓收拢,感受着肌肉筋骨间蕴含的爆发性力量。这力量,是混沌珠带来的奇迹,更是他用命拼来的生机。但昨夜那冰冷的尸体、粘稠的血液、挥之不去的铁锈腥气,依旧如同冰冷的蛇,缠绕在心头,提醒着他每一步踏错都可能万劫不复。赵莽的死,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着,戒律堂…绝不会善罢甘休。
变强!必须更快地变强!强到足以自保,强到足以应对任何可能的风暴!
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他的神经。他需要更多。需要更系统的修炼知识,需要了解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需要知道如何更有效地利用混沌珠,甚至…需要找到一丝关于这枚神秘珠子的线索。闭门造车,对着那本粗浅的《莽牛劲》和基础《引气诀》,终究是坐井观天。
他的目光投向药园外,穿过稀疏的篱笆,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青云宗核心区域。那里,是外门弟子眼中真正的圣地——藏经阁。据说阁中收藏着浩如烟海的典籍,从基础的功法、术法、丹方、符箓,到大陆地理、奇闻异事、宗门历史,应有尽有。
“藏经阁…” 林风眼中燃起一丝渴望的火焰。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有可能找到答案的地方。虽然以他最低等杂役弟子的身份,能接触的必然是最底层、最边缘的东西,但总好过一无所知。
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本《莽牛劲》册子。封面上的泥点已经干涸。他将册子重新藏进怀里最贴身的口袋,确保万无一失。然后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确认伤势不影响行动。
推开通往药园外的小破木门,清晨微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草木的清新,也带着一丝宗门特有的肃穆。远处已有杂役弟子开始劳作,身影在薄雾中晃动。
林风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脸上的疲惫、伤痛以及昨夜残留的惊悸深深掩藏。他挺直了腰背,尽量让自己的步伐显得平稳,不那么虚弱。他知道,自己此刻在别人眼中,依旧是那个经脉淤塞、任人欺凌的废物杂役林风。这个身份,是他最好的伪装。
穿过杂役弟子聚居的简陋区域,道路逐渐变得宽阔平整。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两旁是修剪整齐的灵木,空气中弥漫的灵气也明显浓郁了一些。路上开始出现穿着统一灰色外门弟子服饰的身影,他们步履匆匆,或独自沉思,或三两结伴,谈论着修炼心得、任务见闻,偶尔瞥见林风这个穿着破旧杂役服的“异类”,眼神中多是漠然,或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嘲弄。
“看,那不是药园那个废物林风吗?居然没死在赵莽手里?”
“命够硬的,不过看他那样子,怕是伤得不轻吧?啧啧,废物就是废物,连走路都飘了。”
“管他呢,一个杂役,能翻起什么浪?赶紧去传功堂,听说今天有执事讲解《引气诀》的关窍…”
低语和嗤笑声如同细小的针,扎在耳膜上。林风面无表情,只是将头微微低下,目光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脚步却未曾停顿分毫。内心的屈辱如同岩浆在翻涌,但混沌珠的存在,昨夜的血与火,以及那三式改良的《莽牛劲》带来的力量感,如同最坚固的铠甲,将这些刺耳的声音隔绝在外。他不再是那个只能默默忍受的废物了。这些声音,只会化作他攀登路上更加坚定的决心。
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然后又缓缓松开。忍。必须忍。在拥有绝对的力量之前,蛰伏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不知走了多久,一座巍峨古朴的建筑终于出现在视线尽头。它依山而建,飞檐斗拱,气势恢宏。深褐色的木质结构透着岁月的沧桑,巨大的牌匾高悬正中,三个铁画银钩、仿佛蕴含着某种道韵的古篆大字映入眼帘——**藏经阁**。
一股无形的、庄严而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阁楼周围灵气氤氲,比外面又浓郁了数倍不止。门口并无守卫,只有一层肉眼可见的、水波般的淡蓝色光幕微微荡漾,将整座阁楼笼罩其中。这是宗门的守护禁制,隔绝内外。
林风走到光幕前,感受到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排斥力。他从怀里摸索出一块小小的、灰扑扑的木牌,那是杂役弟子的身份腰牌。腰牌正面刻着“杂役”二字,背面则是他的名字“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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