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混沌真界灵脉枯竭,日月无光,生灵依靠林烬双瞳逸散的微光生存;深空中漂浮的门扉碎片成为仅有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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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的黑暗,是比任何狂暴能量更加令人绝望的囚笼。
那场席卷一切的终结风暴已然远去,归墟之门崩碎的余波也渐渐平息于无尽的虚无。被苏影残魂最后力量推离死地的真界残骸,如同一具被掏空了内脏的巨兽尸身,漂浮在冰冷、死寂、没有任何参照物的**深空**之中。
这里,是连时间都仿佛凝固的**无光之宙**。
没有星辰闪烁,没有日月轮转,甚至没有一丝游离的能量波动。只有永恒不变的、足以逼疯任何生灵的**绝对黑暗**与**绝对寂静**。
残骸内部,景象比之外界的虚无更加令人心悸。
大地不再是肥沃的土壤或坚硬的岩石,而是化为了某种失去所有灵性的、灰败的、一触即碎的**尘埃硬壳**。曾经汹涌的江河湖海,早已干涸冻结,只留下深不见底的、光滑如镜的**黑色冰渊**。山川崩塌,万物凋零,连最顽强的太古菌类都失去了活性。
世界的**灵脉**已彻底**枯竭**。并非断裂,而是如同被抽干了最后一滴血液的血管,彻底干瘪、固化,再也无法产生和输送丝毫灵气。支撑世界运行的法则变得残缺而脆弱,如同老人脆弱的骨骼,每一次微不足道的震动都可能引发新一轮的崩塌。
这是一个……**死去的世界**,一具漂浮在墓穴中的棺材。
寒冷,是彻骨的寒冷,并非单纯的低温,而是一种抽离了所有能量与活力的**概念性死寂**。
黑暗,是吞噬一切的黑暗,目光所及,伸手所见,唯有永恒的黑夜,连阴影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幸存下来的生灵,数量稀少得可怜。他们大多聚集在残骸中相对最“完整”的一片区域——一片曾经是山脉,如今已化为巨大破碎平台的高地。
他们是在接连灾难中侥幸存活下来的最坚韧者,有人族修士,有妖族残部,甚至还有几个其他奇异种族的影子。此刻,他们早已失去了种族间的隔阂与敌意,如同受惊的兽群,本能地蜷缩在一起,依靠着彼此微不足道的体温,对抗着那无孔不入的冰冷与绝望。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麻木、疲惫与深入骨髓的恐惧。真界的毁灭,亲友的逝去,自身力量的流失,以及这永恒黑暗的死寂,早已击垮了大部分人的精神。他们沉默着,如同雕塑,只有在身体因为极寒而不受控制地颤抖时,才证明着自己还“活着”。
绝望,如同最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也压在这整个死寂世界的上空。
然而,在这绝对的死寂与黑暗中,却有着唯一的光源。
那光源并非来自天空,而是来自平台中央,那个被众人下意识环绕、守护着的地方。
林烬静静地躺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巨石上,依旧昏迷不醒。
他的模样已然大变,却又透着一种诡异的平衡。
他那**右眼**的空洞眼窝深处,不再是一片虚无,而是镶嵌着一枚**指甲盖大小**、不断缓缓旋转的**黑金色晶体碎片**。那碎片散发着微弱的、冰冷的死寂气息,形状与之前崩碎的归墟之门碎片一模一样!它仿佛取代了他原本的眼球,深深扎根于他的眼眶,甚至与他残存的神经和骨骼生长在了一起。一丝丝极其细微的、灰暗的**归墟源质**,正从这碎片中持续不断地、缓慢地逸散出来。
而他的**左眼**则紧闭着,但眼皮之下,却隐隐透出**温暖的金白色光芒**。那是父亲林风燃尽一切留下的混沌圣火余烬,与他自身左眼的本源结合后,形成的一种微弱的、却顽强不息的生命火种。这火种同样在缓缓散发着一丝丝温暖的能量流。
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一死一生,一寂一燃,竟在他这濒死的躯壳内,达成了一个极其**脆弱而危险**的**平衡**。
正是这种平衡产生的能量逸散,构成了这黑暗死寂世界中……**唯一的光与热**!
那光芒并不强烈,甚至无法完全照亮巨石周围三步的范围,仅仅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那热量也微乎其微,甚至无法真正驱散严寒,只能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心理上的慰藉。
但就是这微弱的光与热,却成为了所有幸存者眼中……**最后的希望火炬**,**唯一的生命坐标**!
人们蜷缩在光晕的边缘,如同趋光的飞蛾,贪婪地、沉默地汲取着那一点微光与暖意,仿佛离得稍远一些,就会被那无边的黑暗与寒冷彻底吞噬、同化。
林婴就跪坐在林烬身边,她原本翠绿充满生机的眼眸,此刻也黯淡了许多,充满了疲惫与担忧。她小心地控制着自身的力量,时不时伸出手指,轻轻拂过林烬的额头,将一丝丝精纯的生命气息渡入他体内,维系着那脆弱的平衡,也维系着那一点至关重要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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