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知许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去了书院要好生顾着自己,给家里写封信,祖母给你留着冬酿的蜜露,等你回来喝。”
折淙起身扶老夫人坐下,声音软了些:“我已经跟婺州府学的沈教授递了信,还有父亲的几个旧部在婺州任职,如若有事,让知许去寻便是。”
琼奴在一旁听着父子俩说话,眼圈先红了,又很快抬手按了按眼角,强笑着说:“儿媳这便去安排,府里两个稳妥的小厮,一个懂医术,一个会打理马匹,让他们跟着,我才放心。”
转身往厢房走时,脚步轻得像怕踩碎了什么,翻找知许的换洗衣物时,手指捏着布角发紧。
嘴里还念叨:“得把厚些的夹袄装上,婺州比汴京潮湿…… 还有你爱用的那方砚台,也得包好,莫让它在路上磕着了。”
父子俩又说了会儿话,从婺州的文风说到周先生的学问。从路上该留意的事,说到书院里的晨昏作息,知许听得认真,把每一句都记在心里,之前的忐忑早已散得无影无踪。
直到厨房来催晚膳,三个人才一起走出书房,灯笼的光映着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像一辈辈传下来的暖意,裹着折家的念想,也裹着知许即将启程的新希望。
第二日清晨,知许刚在庭院里温书,琼奴就端着个锦盒过来,声音里带着点哑:“昨日听你说要带《六韬》去婺州,你祖母便想着给你做个结实的书袋,不怕磕着书页。”
打开锦盒时,能看见她指尖有点凉,许是清晨露重,又或是夜里没睡好,“我把蜜渍金橘装了两罐,藏在书箱最上面,想吃了就拿些,别让小厮帮你收得太深,找着麻烦。”
出发那日,天刚亮,折府门口就聚了人。
两个小厮牵着马候在旁,一个手里捧着知许的书袋,一个提着装着暖手炉和药丸的布包。
驮马身上的书箱捆得整整齐齐,外面还裹了层防水的油布。书箱边角都垫了软棉,怕路上颠簸磕坏了里面的书籍和砚台。
知许穿着浅青长衫,先给折老夫人、折淙、琼奴磕了个头:“祖母、父亲 母亲,儿子走了,定不负你们的期望。”
折淙伸手扶他起来,声音沉稳却满是暖意:“在外照顾好自己,别逞强,侯府永远是你的后盾。”
琼奴忙把暖手炉塞到知许手里,指尖的凉意蹭到他掌心,声音发颤:“路上冷,抱着暖些…… 夜里在驿站歇脚,记得让小厮给你烧些热水泡脚,别总熬夜看书,伤了眼睛。”
又转向小厮,叮嘱的话来来回回重复了两遍,才勉强止住哽咽:“你们…… 好好照看郎君,别让我们惦记。”
小厮忙躬身应:“大娘子放心,小的都记着!定好好照看郎君!” 说着将书袋递到知许手里,又把缰绳理得顺顺的,扶着他翻身上马。
知许勒住马缰回头望,见折淙手里还攥着旧马鞭,折老夫人和琼奴站在一旁挥手,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得像家里常温的漉梨汤。
风里带着玉兰的清香,吹过书袋上的绣线,那小小的“折”字在晨光里晃着,像是汴京的亲人。
正陪着他走向千里之外的婺州,走向那个藏着学问,也藏着折家新未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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