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姐姐闻闻,”她晃了晃衣袖,眉眼弯弯,“我昨日用这香块熏了衣裳,今日出门时,母亲还问我换了什么好香呢。”
望晴会意一笑,忙示意丫鬟将锦盒中的香包与香块尽数收好,促狭地打趣道:渺渺这制香手艺,怕是快要赶上玉君楼的香婆了。照这般进益,过不了几年怕是要被京中贵女们尊称一声谢师傅
谢云渺耳尖泛起薄红,垂眸轻声道:晴儿又打趣我。上次那月麟香能制成,还要多谢沈郎君相助。若非他寻来那几味稀罕香料,我还不知要蹉跎到何时。
“竟是清晏哥寻来的?”望晴惊讶地挑眉。
谢云岫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慢悠悠地接话:“上次我陪姐姐去的藏春坞碰运气,原是听说那里有前朝的香料铺子,不曾想那铺子竟是沈家的产业。”
谢云岫接过茶盏,慢条斯理地抿了口雨前龙井,拖长了尾音道:上次陪姐姐去藏春坞碰运气,原是听说那里有前朝遗留下的香料铺子。谁曾想那铺面竟是沈家的产业
她故意将茶盏重重一放,惊得窗棂边的白鹦鹉扑棱棱振翅,那掌柜听闻姐姐要寻甘松与沉香,竟先问了名讳,而后说沈郎君早前特意吩咐过,若有位谢娘子来寻这几味料,便将预留的份例奉上。
望晴眨着眼睛,看看面带羞涩的谢云渺,又看看一脸促狭的谢云岫:“清晏哥哥竟还特意给你留着香料?”
谢云岫立刻配合地对着她眨眨眼,晃着谢云渺的胳膊:“就是就是,姐姐你说,沈郎君是不是对你格外上心呀?”
谢云渺被这俩人一唱一和闹得双颊飞霞,连忙轻咳一声打断:“别瞎猜,想来是那日在陆羽居听晴儿提起过我在寻这几味料,他记在心上罢了。”
望晴这才恍然想起,上次同几个表亲在陆羽居喝茶时,她确实跟娇娇姐姐提过一句钻研香方的事,不成想他竟记下了。
“倒是我疏忽了,”她笑着道,“不过清晏哥哥这心思,也着实贴心了些。”
“许是藏春坞正好有存货,怕被人买走,才让掌柜特意留了一份。”谢云岫见姐姐窘迫,又连忙打圆场,只是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谢云渺被这对活宝说得头痛,干脆不再接话,转头从丫鬟手中接过另一个锦盒,递到望晴面前:“我这次来,还想托你帮个忙。这是我特意改良的月麟香,减了女子香的甜腻,添了些檀香和柏子,更适合男子用。原想亲自送给沈郎君道谢,可男女有别,贸然上门总是不妥当,便想劳烦你转交。”
望晴打开锦盒,一股清冽的香气扑面而来,比女子用的香多了几分清冽。她用手轻轻扇了扇,忽然眼睛一转,笑着看向谢云渺:“既是道谢,当面送才显诚意,哪有托人转交的道理?改日就去约了清晏哥哥,你亲自谢他,岂不是更好?”
谢云渺还在犹豫,谢云岫已抢先拉着她的手附和:“晴姐姐说得极是!那几味香料那般难得,沈郎君特意留着给姐姐,当面道谢才够郑重。”
她抬起头,对着望晴露出一副无辜的小白兔模样,眼底却闪着狡猾的光。
谢云渺看着妹妹一脸“我都是为你好”的模样,又想起自己确实许久未见沈清晏,便不再推辞,轻轻点了点头。
几人笑闹片刻,望晴忽想起要绣制香包,便拉着二人帮着拣选香料。
谢云岫与晴儿正凑在一处,你一言我一语地品评话本,望晴转头看向谢云渺,笑盈盈道:“我近日得了本新刻的《柳毅传》,笔墨甚佳,故事也勾人,你当真不瞧瞧?”
谢云渺正俯身分拣案上药材,闻言头也未抬:“我眼下要赶制新香方,怕是没空品读。” 一旁的谢云岫却立刻凑过来,眼露期待:“我瞧!我瞧!近来我娘总拘着我练女红,闷得发慌,正少本好书解闷呢。”
望晴见有人懂自己的喜好,顿时喜上眉梢,拉着谢云岫到一旁,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话本里的情节,好不热闹。
日影西斜时,谢云渺已将各色药材分门别类装入青瓷小罐,在每个罐身贴了蝇头小楷的配伍笺。她将最后一罐沉香粉归置妥当,便唤谢云岫启程归家。
望晴看着分类整齐、标注清晰的药材,满心欢喜,挽着谢云渺的手臂,一路送到门口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归途中,谢云岫手捧着从望晴处借来的《柳毅传》,翻得入神,忽然抬头对谢云渺道:“哥哥如今与沈郎君同朝共事,改日不如叫哥哥邀沈郎君到府中吃盏茶。”
谢云渺看了她一眼,语气温静道:“那是沈郎君与哥哥的事,咱们女儿家的,怎好过多掺和。”
谢云岫却不依,单手撑着马车车窗,笑着道:“晚间回去我便提醒哥哥。” 说罢,又低头沉浸到话本的情节里去了。
二人回府后,便各自回了院落。待用过晚膳,谢云岫提着一个食盒,带着贴身丫鬟往前院书房去。守在书房外的侍从见是她,连忙躬身行礼,转身进去通传。
不多时,侍从便引着谢云岫入内,顺手接过丫鬟手中的食盒。书房内,谢云舟正埋首案牍,见她进来,放下笔笑道:“五妹妹今日怎的有空来我这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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