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六年春,香港)
维多利亚港的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拂着中环鳞次栉比的玻璃幕墙大厦。在一家可以俯瞰整个港口的私人会所内,夏小雨正与一位重要的客人会面——香港寰宇贸易的董事长,程世襄。程家与夏小雨已故的母亲有些远房渊源,更重要的是,程世襄的生意遍布欧洲,人脉深广。
“小雨,你托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程世襄抿了一口红茶,将一份薄薄的文件夹推到夏小雨面前。他年近五十,气质儒雅,眼神却透着商海沉浮历练出的精明。“扣押霓裳货轮的那家D国代理公司,背景不简单。明面上是正常的清关公司,暗地里,与一个注册在列支敦士登的‘咨询机构’往来密切。而这个‘咨询机构’……”他压低了声音,“经过一些特殊渠道核实,与三年前你们遭遇的那个‘夜枭’组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是他们残余的资金渠道和白手套之一。”
夏小雨翻开文件夹,里面是几份经过处理的银行流水和通讯记录复印件,虽然关键信息被刻意模糊,但指向性明确。她的指尖微微发凉,果然是他们!阴魂不散!
“他们利用商业规则做掩护,目的就是打击思雨集团的海外市场,破坏我们的资金流,甚至可能想以此作为筹码,逼迫我们在其他方面让步。”夏小雨冷静地分析,眼中寒芒闪烁,“程叔,谢谢您!这份情报太重要了。”
程世襄摆摆手:“举手之劳。不过,小雨,你要当心。这帮人行事比以前更狡猾,手段也更‘合法化’,很难抓住把柄。需要我在欧洲那边继续施压,争取尽快放行货轮吗?”
“暂时不用,”夏小雨沉吟道,“强行施压反而可能让他们狗急跳墙,毁掉货物。既然知道了对手是谁,我们可以采取更针对性的反制措施。这笔账,我会跟他们慢慢算清楚。”
(同一时期,京都军区,加密通讯监听站)
薄斯年站在巨大的信号分析设备前,眉头紧锁。技侦部门的负责人指着频谱图上一段被成功捕获并剥离出来的异常信号:“首长,这就是我们最近监测到的、与之前‘夜枭’模式相似但又经过升级的加密通讯片段。破解难度极大,对方使用了动态密码本。”
“能确定内容或方向吗?”薄斯年问。
“只能解析出零星关键词,反复出现‘深圳’、‘基建’、‘渗透’……还有……”技术人员顿了顿,指向屏幕上一个被反复标记的代号,“‘信鸽’。我们认为,‘信鸽’很可能是指代他们新一轮行动中,负责境内接应和具体执行的关键人物。而行动目标,结合地点和关键词,极有可能指向正在建设中的思雨电子产业园,意图窃取园区规划、基础设施布局,尤其是未来可能入驻的核心技术项目信息。”
薄斯年的心猛地一沉。敌人的目标果然更加明确和具体了。产业园还在基建阶段,他们就已经开始布局渗透,其耐心和长远谋划,令人心惊。“信鸽”……这个代号如同一个幽灵,潜藏在暗处。
“继续全力破译,尽可能获取‘信鸽’的更多信息。同时,将所有分析结果,通过绝密渠道,同步给深圳方面的夏小雨同志。”薄斯年下达指令。他无法直接派兵保护一个民营企业,但情报共享,是他此刻能为妻子和儿子提供的最大支持。
(深圳,思雨电子产业园工地 & 临时数据中心)
产业园的建设日夜不停,夯土机、搅拌机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在工地边缘一栋刚刚封顶、尚未安装窗户的毛坯楼里,临时拉设了线路,摆放着几台计算机和服务器,这里是薄夏远程指导搭建的“数据哨兵”系统前线监测点。
十岁的薄夏正坐在显示器前,他暑假来到深圳陪伴母亲,也将他的“战场”转移到了这里。屏幕上,代表网络数据流的光点不断闪烁。忽然,一道极其微弱、几乎与背景噪音融为一体的异常访问痕迹,触发了系统深层埋设的警报逻辑。
“妈妈,有发现!”薄夏立刻叫来了刚从香港返回的夏小雨,“有人试图绕过外围监控,访问园区基建服务器的图纸存档区,权限很低,手法也很粗糙,像是试探性的触碰。但访问源的物理地址,定位在……工地内部的临时施工调度办公室。”
“施工调度办公室?”夏小雨眼神一凛。那里人员混杂,既有集团派驻的管理人员,也有各个施工队的负责人。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苏晓芸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脸上带着急切和不安:“小雨姐,刚刚安保部老陈汇报,他们在夜间巡查时,发现负责园区地下管网铺设的第三施工队里,混进了一个身份可疑的技术员。这人是由施工队王队长介绍进来的,手续看似齐全,但背景调查发现,他提供的原单位信息模糊不清,而且有人看见他晚上熄灯后,偷偷用小型设备在已铺设管线区域附近测量记录什么!”
工地混入可疑人员!异常的网络访问!两条来自不同渠道的线索,几乎同时指向了产业园的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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