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缝里渗下的水滴“嗒、嗒”砸在地面的积水上,漾开一圈圈细碎的涟漪,水声在密闭的石室里格外清晰。墙角蛛网蒙着灰,被风一吹微微晃动,映得狱卒身上的铁甲锈迹忽明忽暗。
那狱卒刚撑起半个身子,铁甲与石地摩擦出刺耳的“吱呀”声,他攥紧刀柄,喉结动了动:“你们是什么人?”
莱奥尼达斯目光扫过他盔甲上的斑驳划痕,嘴角勾了勾,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我们是——”话音陡然截住,他猛地一蹿,身形像只蓄势的狸猫,“啊哒!”手掌带着风,重重劈在狱卒肩头的铁甲上。
铁甲被劈得“哐当”一响,狱卒闷哼一声,手一松,兵器“当啷”坠地。
石缝的水滴还在“嗒嗒”敲着地面,莱奥尼达斯那一掌劈在狱卒肩头铁甲上,发出“哐”的一声闷响,震得空气都颤了颤。
下一秒,却见他猛地缩回手,眉头拧成一团,捂着自己的手腕连连后退,喉间挤出一声痛呼:“嘶——”
阿格莱雅一惊,目光扫过狱卒肩头那片明显比别处厚实的铁甲,突然想起不久前玄霄检查暗道机关时说过的话——“这狱卒护甲是特制的,肩头特意加了三层钢片,寻常力道根本破不开”。
她看着莱奥尼达斯泛红的手腕,又看了看那狱卒肩头纹丝不动的铁甲,一时竟忘了言语。而那狱卒显然也没料到会是这般光景,愣了愣,随即挣扎着往后缩了缩,眼里的惊恐里多了几分茫然。
石壁另一侧的暗室里,火把的光在石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三名身着厚重铁甲的狱卒正齐刷刷地转头看过来,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神色警惕。
玄霄刚被石门推进来时踉跄了两步,此刻还维持着半俯身的姿势,见这阵仗,动作蓦地一顿。火把的光映在他脸上,那份惯常的清冷褪去几分,他直起身,清了清嗓子,语气里带着点不自在的试探:“哥们几个……吃了没?”
空气瞬间凝固。
狱卒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会听到这么一句。领头的那个皱了皱眉,铁甲摩擦声里透着疑惑:“你是谁?怎么闯进来的?”
玄霄背后的冰蓝光晕还在隐隐发烫,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半步,避开对方的目光,扯出个略显僵硬的笑:“路过,随便看看。”
领头的狱卒眼神一厉,猛地沉喝一声:“抓住他!”
话音未落,两侧的狱卒已如猛虎扑食般冲上来,铁甲碰撞声在狭小的暗室里炸响。最前头那人身形壮硕,伸手便要扣玄霄的肩,却被他侧身避开——玄霄脚下踉跄了下,后背的冰寒突然翻涌,指尖竟不自觉带起一缕极淡的蓝芒。
“砰!”一名狱卒的刀柄擦着他耳边砸在石壁上,火星溅起的瞬间,玄霄已借力旋身,手肘撞向对方肋下。
可狱卒甲胄厚重,这一下竟只让对方闷哼一声,反手便抽出了腰间长刀,刀身在火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别让他跑了!”领头者挥刀指向石门方向,三柄长刀瞬间围成半圆,将玄霄困在中央。他后背抵住冰冷的石壁,指尖的蓝芒愈发清晰,心里却暗叫糟糕——这阵仗,怕是没法靠一句“路过”蒙混过关了。
玄霄转身跑了两步,脚步骤然顿住。石地上的灰尘被带起,在火把光里打着旋儿落下,他背脊挺得笔直,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钉在了原地。
领头的狱卒举着刀追上来,见他突然停步,不由愣了愣,粗声喝道:“跑啊!怎么不跑了?”
玄霄缓缓转过身,火把的光在他眼底投下明明灭灭的影,那点刚进门时的尴尬早已褪去,眸底只剩一片刺骨的冷意。他抬手掸了掸衣襟上的灰,声音平得像结了冰:“跑?为什么要跑?”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骤然冲出。狱卒们下意识挥刀劈砍,可刀刃还没触及对方衣角,眼前便只剩一道残影——玄霄的速度快得超出了肉眼捕捉的极限,仿佛一道淡青色的风卷过,带起的气流掀动了狱卒们的头盔系带。
“嗤啦”一声轻响,最左侧狱卒腰间的刀鞘突然空了,等他反应过来时,玄霄已站在他身后,指尖夹着他的长刀,刀身映着火光,在石墙上投下一道冷冽的弧线。
“你们的刀,太慢了。”玄霄的声音从火光暗处传来,带着冰碴般的寒意。
火把的光渐渐微弱下去,暗室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一地的狱卒横七竖八地躺着,铁甲歪歪斜斜散了一地,显然都已失去了意识。
玄霄站在阴影里,指尖的冰蓝光晕缓缓敛去,眸底那片慑人的冷意也跟着淡了。他低头扫过地上的人,踢了踢离得最近的那个狱卒的铁甲,对方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昏睡。
“休息去吧。”玄霄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平淡,带着点挥之不去的疲惫,“别再来烦我。”
说完,他转身走向暗室深处,那里隐约有微光闪动,像是另一个出口的方向。火把在他身后噼啪爆了个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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