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教室窗户，在桌面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放学后的强制互助时间如约而至，苏沐橙坐在座位上，手里捏着红笔，面前摊着江衍的英语作文本 —— 按照《竞赛辅助表》的安排，今天该她帮他修改英语作文。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和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江衍坐在对面，正低头演算数学题，侧脸线条清冷，仿佛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作文被批改。苏沐橙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 上次数学补课的哭闹风波后，江衍确实收敛了不少，之后的几天都从基础题型开始讲，语速也放慢了许多，甚至会耐心解答她的疑问。可一想到他之前的霸道和冷漠，想到即将到来的校级学科竞赛，她还是忍不住竖起心防。
“先看看他写得怎么样。” 苏沐橙深吸一口气，翻开江衍的作文本。作文题目是《My Dream》，要求结合个人经历，表达对梦想的追求和情感。江衍的字迹依旧工整有力，语法、拼写没有丝毫错误，甚至连复杂句式的运用都恰到好处，单从应试角度来看，绝对是高分作文。
可越往下读，苏沐橙的眉头皱得越紧。作文里，江衍写了自己的音乐梦想，写了练习吉他的经历，写了对摇滚的热爱，可通篇都是平铺直叙，没有任何情感描写。没有第一次弹吉他的激动，没有遇到瓶颈时的沮丧，没有在舞台上演出时的热血，只有干巴巴的陈述，像一份冰冷的报告。
“果然和他的人一样，冷漠又没有温度。” 苏沐橙心里嘀咕着。她想起上学期间 Livehouse 看到江衍演出时的炽热，想起他弹奏《不被定义》时眼里的光芒，那些明明是充满情感的瞬间，可在他的作文里，却被描绘得毫无波澜。这让她更加坚信，江衍的 “清冷” 就是一种伪装，他根本不愿意在文字里暴露自己的真实情感，或者说，他根本不懂得如何表达情感。
苏沐橙拿起红笔，在作文中间段落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圈，旁边写下批注：“此处缺乏情感描写，叙述过于平淡，像机器人写的，没有温度。简议结合具体场景，加入心理活动或细节描写，让作文更有感染力。”
她又在作文结尾处批注：“结尾升华不足，没有体现出梦想对个人的意义，只是简单总结，显得生硬。”
写完批注，苏沐橙将作文本推到江衍面前，语气平淡：“改完了，你自己看看吧。语法和句式都没问题，主要是情感表达太欠缺了。”
江衍停下手中的笔，拿起作文本，目光落在那些红色的批注上。当看到 “像机器人写的，没有温度” 时，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他承认自己不擅长情感表达，尤其是在英语作文里，总觉得过于直白的情感描写有些矫情。可苏沐橙的批注，却像一根刺，精准地戳中了他的痛点。
他抬起头，看向苏沐橙，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淡：“我写的是梦想，不是抒情散文，没必要堆砌情感。”
“可作文要求表达对梦想的追求和情感，” 苏沐橙反驳道，“没有情感的作文，再完美的语法也只是空壳，得不了高分。你看看那些满分作文，哪一篇不是情感真挚、有血有肉的？”
“我觉得没必要。” 江衍的语气依旧坚持，“竞赛作文评分更看重逻辑和语言表达，情感只是次要的。”
“你错了！” 苏沐橙的好胜心被点燃，“情感是作文的灵魂，没有灵魂的作文，永远成不了顶尖之作。你就是太固执，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意见！”
“我只是觉得你的批注太主观了。” 江衍合上作文本，眼神里的不悦更浓了，“你擅长抒情，不代表所有人都要按照你的方式写作文。或许在你看来‘没有温度’，在评分老师看来却是简洁有力。”
两人又开始了争执，之前几天好不容易缓和的氛围，再次变得紧张起来。苏沐橙看着江衍固执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 —— 他总是这样，明明自己有不足，却不愿意承认，还总是找各种理由反驳。
江衍看着苏沐橙激动的样子，心里也泛起一丝火气。他知道苏沐橙的批注有一定道理，可她的语气太过尖锐，尤其是 “像机器人写的” 这句话，让他很不舒服。他下意识地想反击，目光扫过苏沐橙放在桌面上的数学错题本，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既然你这么在意作文的‘温度’，那我也来帮你看看数学错题本。” 江衍拿起苏沐橙的错题本，翻开其中一页，上面是她昨天做错的一道函数题。
苏沐橙的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想把错题本抢回来：“你干什么？这是我的错题本，不用你看！”
“互助是相互的，” 江衍按住错题本，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你帮我改作文，我帮你看看数学错题，也算是履行互助表的要求。”
他拿起笔，在苏沐橙的错题本上写下一行字：“步骤混乱，逻辑不清，文科生的逻辑果然差。建议先理清解题思路，再下笔演算，不要想到哪里写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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